第85章 将功补过

尽管不想伤母亲的心，可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，祁云致也只得恨叹道：“这孩子被宠坏了，才做出这般糊涂事！”

“儿臣看来，昌平并不糊涂。”祁隽熙毫不留情，“两次指使下毒，哪里是糊涂？分明心思狠毒，目标明确。”

张太后闻言，只觉得天旋地转，一时急火攻心，捂着胸口差点背过气去。

“母后！”

二人赶紧扶住她，把她安置在一旁的座椅上。

祁云致拍抚着太后后背：“母后莫要动怒，如今这事知道的人少，朕一定尽力保住她。朕知道您平生最疼爱她，她又是姨母唯一的女儿，朕也于心不忍。”

张太后眼泪汪汪地看着祁云致，抓住他的手臂，道：“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，怎么会……变成这样了！”

“她被惯坏了，汝阳王和世子早逝，姨母倍加宠爱她，家里没个管教的人，也是在所难免。”

“老二，看在你姨母的面上，还有为国捐躯的姨父和表哥，你万万保住她，今后我把她接进宫里好好管教……”

祁隽熙眼神一暗，阻拦道：“母后，万万不可！”

“老七！”祁云致试图阻止。

祁隽熙继续道：“昌平叫人在难民井水中下毒，不仅陷害玉颜于不义，还让那么多难民和京城百姓染了疫病，难道我们就当没事发生吗？”

张太后目光中也透露出丝丝愧疚，可是骨肉亲情还是战胜了对百姓的怜悯，她顾不得那么多，道：“哀家知道昌平犯的错不可饶恕，可她是哀家唯一的侄女儿，哀家从小看着她长大，怎么忍心啊！”

“难民和百姓也有亲人女儿，母后让他们怎么忍心？”

“老七，你怎么跟母后说话的？”祁云致斥责道，“大不了就把昌平接进宫里来禁足，永世不得出宫。”

张太后对祁隽熙哀求道：“老七，昌平也是你的表妹，你就看在哀家的面子上，饶她一命吧！”

说着，张太后就要往祁隽熙脚边下跪，被祁云致一把拦住。

“老七，你看看你，说话如此不留情面，难道真的要母后下跪求你，你才肯松口吗？”

祁隽熙仍是板着脸不说话，他既不想让张太后下跪，也不想轻饶昌平，可是祁云致和太后都这么维护昌平，他简直怀疑自己拥护的这个皇帝是不是如自己所愿的明君。

“这样吧，老七。明日早朝我们留下心腹大臣，商量一个万全之策，既然我们意见不一致，总得听听他们的看法。”

祁隽熙一言不发，祁云致急了：“你总得给朕一点时间去斟酌，处置了昌平，母后和姨母若有闪失，你要如何自处？”

祁隽熙知道，也不能把祁云致逼得太紧，但是要让昌平承担罪责是逃不掉的，他只能先给祁云致考虑的时间，自己也回去整理一下思路。

出了宫，祁隽熙有些犯愁。

进宫之前信心满满，以为真的能给沈玉颜讨个公道，结果囿于亲情和皇权的压力，他也不得不退让了一步，搞得现在有些没把握去见沈玉颜。

没想到刚到王府门口，沈玉颜又在等他。

莫名的，祁隽熙心安了几分，他自然而然地握住沈玉颜的手，拉她回去。

“回屋里说。”

沈玉颜见他面色不虞，沉默寡言，大体上也猜出了几分，不过她对皇帝处理昌平没抱什么希望，只想要回自己的清白。

“王爷，昌平郡主的事，不必着急。我知道郡主的身世并非寻常，你们会有所考量，我没关系，只要还我清白就行。”

祁隽熙长叹一声：“玉颜，对于昌平的处理，不仅是为了你，也是为了无辜受累的难民百姓。如果这么大的事都不处理，将来我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个为民请命的王爷？”

沈玉颜怔了怔，对于祁隽熙，她是又钦佩又心疼。

如果事情真的进展得那么顺利，祁隽熙今日就不会垂头丧气地回来，还跟她说那么多了。

她明白祁隽熙的难处，因此不敢再过多奢求。

“明日一早我上朝去，无论如何，这件事绝不能轻易揭过。”

祁云致确实没打算轻易揭过，虽然他打算留昌平一命，可是他派人连夜把昌平叫进宫里，打算亲自审问。

昌平一听司马秀已经被抓，还供出了她的亲笔信，就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御书房内，可是她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自己性命难保，而是祁隽熙怎么看她。

“表哥……要如何处置我？”她喃喃道。

祁云致板着脸训斥：“你还好意思问朕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