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何必当初

被沈玉盈缠得没办法，柳文杰只得找了个休沐的日子，备了份礼物，跟她去了一趟万民堂。

沈玉颜正忙着，也没想到沈玉盈会来第二次，见了她皱起眉来，又看到她身后的柳文杰，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。

“王妃，好久不见。”

柳文杰礼数周全地打招呼，沈玉颜嗯了一声，问：“柳少卿哪里不舒服？”

“在下……”柳文杰为难地看了沈玉盈一眼，被沈玉盈用眼神催促着，他才支支吾吾道，“在下是来求王妃，为贱内看病的。”

沈玉颜早就料到了，沈玉盈回去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只是没想到，柳文杰真的愿意跟她一起过来。

“我上次已经告诉过你夫人了，她的病我治不了。”

“这是为何？”

看柳文杰真心求教，说明沈玉盈怀过孕的事还瞒着他，沈玉颜不禁有些同情。

可是她并没有参与别人家长里短的兴趣，更何况实话实说，对柳文杰来说也是一种残忍。

她想了想，说：“她身体底子不好，不适合怀孕。”

“沈玉颜，你胡说什么！”

沈玉盈一把推开柳文杰，自己上前，怒目而视：“你自己到现在还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，就嫉妒别人夫妻恩爱？我告诉你，我身体好得很，你能治皇后娘娘的陈年旧疾，就治不了我吗？”

“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救！”

“你是大夫我是大夫？”

“废话，当然你是！”

沈玉颜冷笑道：“大夫说你不适合就是不适合，你说我胡说，难道你怀过孕？”

“我当然……”沈玉盈骤然收声，差点把真相脱口而出，随即她咬着牙恨恨承认，“我当然没有。”

差点被沈玉颜牵着鼻子带进沟里去了！

见状，柳文杰也劝道：“既然王妃说你不适合，便别再勉强了，孩子的事，听天由命就是了。”

听天由命？怎么可能！

要是她选择听天由命，这沈家千金的位子轮不到她，嫁入柳家成为正房夫人的美事也轮不到她！

“我偏不要听天由命！”沈玉盈执着道。

沈玉颜却不理她，只对柳文杰道：“你也别想太多了，想要子嗣就早点纳妾。”

柳文杰还没说什么，沈玉盈便瞬间炸毛。

“沈玉颜！你想干什么！你居然在挑拨我们夫妻！”

“你们需要我挑拨吗？”沈玉颜继续手里的活儿，“你无法孕育子嗣，已经符合七出之条，我没让柳少卿休了你另娶，只是见他纳个妾就戳了你肺管子了？”

沈玉盈气得浑身发抖，沈玉颜却不屑道：“早知如此，何必当初？”

这话让人听来或许糊涂，可沈玉盈心里却明白得很。

沈玉颜在点她呢，当初随随便便把身子给了祁徽，有了身孕却被扔到一边，为了嫁进柳家当主母，又随随便便弄了些药流了孩子。

如今，身子坏了，孩子也无望了。

以后柳文杰真的纳了妾生下柳家的孩子，她这个主母当的还有什么盼头？

“沈玉颜，你……你就是恨我！恨我先夺了祁徽的喜爱，又抢了柳文杰这个你得仰慕者，所以你在报复我！”

柳文杰都听不下去了，扯着她的袖子往外走。

“你别在这里丢人了，跟我回去！”

“我不回去！”沈玉盈含恨道，“我是你的妻子！外人这么羞辱我，你就看着？你是死人吗！”

“王妃已经说了你的身体不适合孕育孩子，你怎么非要跟她争吵？”

“她说什么你都信，你就是心里放不下她！”

吵闹声吸引了医馆里其他病人，有的人甚至已经偷偷议论起来了。

柳文杰读了一辈子圣贤书，实在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跟妇道人家争吵的经历，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都充上面颊，羞得他无地自容。

“你……你简直不可理喻！你不走？好，我走！”

说罢，他埋着头快步离开了医馆，看也不再看沈玉盈一眼。

“柳文杰！你给我回来！柳文杰！”

看着自己的丈夫毫不留恋地走了，沈玉盈只觉得生无可恋。可是这个男人是她选的，这桩婚事是她主动争取的，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，连她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！

而最可怕的是，柳文杰就算对子嗣之事不热衷，柳家老太爷为了传承血脉，难道就不介意她不能再生孩子？

纳妾……

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