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 无法相信

其实，祁隽熙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。

刘雍声称是奉祁云致的密旨捉拿祁隽熙，而祁隽熙也是奉旨调查刘雍，如果祁云致没有下两条相互矛盾的密旨，那他们中有一个人在撒谎。

“刘雍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撒谎，本王还要调查。”

“万一刘雍根本没有撒谎呢？”

祁隽熙一愣，神色有些复杂，幽深的眸子看过来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沈玉颜知道，在祁隽熙的认知里，或许祁云致还是那个对他荣宠不断的亲兄长，他们从利益上来看是一致的，祁云致怎么会有杀他的理由呢？

“我知道王爷可能一时接受不了。”沈玉颜整理了一下思路，“但是自从您的病情开始好转，陛下对你我的态度就非常奇怪，他好像期待着您康复，又怕您真的好起来，我们来荆州这段时间，遇到的危机更是数不胜数，难道您不觉得可疑吗？”

“玉颜，慎言。”祁隽熙语气凝重。

沈玉颜轻叹一声：“王爷，我的师父真名叫舆侑，曾是太医院院首，你有没有印象？”

祁隽熙稍稍思索，点头：“他以前经常去母后宫里请脉，我见过他。可是，昨日带你走的那人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……”

“那是因为他害怕被人追杀，改头换面了而已。”

“追杀？谁会追杀他？”

沈玉颜看着他的眼睛：“除了那个陛下，谁还能追杀他？”

祁隽熙神色一顿：“你还在怀疑皇兄？”

“不是怀疑，王爷。”沈玉颜郑重道，“我师父被追杀，是因为他得知了一桩陈年旧事，这件事关系到先帝的储君设立，我师父手上还有先帝立储的遗诏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王爷，我向你发誓我绝没有欺骗你。先帝当年立的储君不是他，而是您！”

“玉颜！别再说了！”

祁隽熙皱眉打断了她。

他眸中风起云涌，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，片刻后，又归于风平浪静。

“玉颜，你可知你说的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事？”

沈玉颜耐心道：“王爷，我知道。正因我知道，我才不会乱说，我师父担心我的安危，原本想带我远走高飞，可是我觉得您有知道真相的权力才回答相告。”

这次，轮到祁隽熙长久的沉默。

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储君，那个时候年纪太小，志向也不在皇位上，他只想征战沙场，为国尽忠，为君分忧而已，现在突然告诉他那个皇位原本是属于他，而亲哥哥抢走了属于他的东西，他一时难以相信，更难以接受。

“玉颜，我……我想见一见你师父。”

“抱歉，王爷。”沈玉颜道，“师父已经离开了，临走前，他把解药留给了我。”

祁隽熙仍无法相信：“你让我如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？玉颜，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，可是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接受，更何况……更何况那是皇位。”

沈玉颜叹了口气，她知道祁隽熙一时间还不能相信这件事，没有证据如何让他信服？

“王爷，我们提审刘雍吧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他口口声声奉陛下密旨办事，那么他肯定有决定性的证据，只要他能拿得出来，王爷总能相信吧？”

犹豫片刻，祁隽熙郑重点头。

尽管一时不能相信，但是他的心中也是迷雾重重，借此机会解开谜团，也免得他们兄弟互相猜忌。

两个人休整了一下，祁隽熙就吩咐阿旻将刘雍带到书房里来，他要单独审问。

不一会儿，刘雍被带了进来，他嘴里还骂骂咧咧，仍然不肯罢休。

“你杀了我吧！我跟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，乱臣贼子，也配审我？”

阿旻强压着他跪下：“刘雍，给我嘴巴放干净点，王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！”

刘雍大声嚷道：“我没有什么好说的！我对陛下忠心耿耿，该认罪的是你们！”

“刘雍。”祁隽熙抬眼看他，“既然你如此嘴硬，本王便直说了。陛下接到密报，你在荆州屯兵屯粮，正打算起兵造反，陛下特命本王微服前来调查。看你如此嚣张，丝毫不把本王放在眼里，看来密报属实？”

刘雍震惊地瞪大眼睛，又大声嚷嚷起来：“是哪个天杀的敢陷害老子！我要是做过一件对不起陛下的事，就让我不得好死！”

“这么说，消息为假？”

“那当然是假的！你……你有什么资格审我？你才是那个要起兵造反的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