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8章 静观其变

听了这话，在场的人都感到不妙。

特别是靖安王，原本想着他作为皇亲至少会受到祁云致的庇护，没想到祁云致会发这么大的火，甚至已经说出容不下祁徽的话。

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地：“皇……皇兄息怒，皇兄恕罪！是臣弟教子无方，臣弟回去一定严加管教，不会再让他惹是生非，求皇兄留他一条性命！”

沈霄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，虽然他要讨个公道，可是从没想过置祁徽死地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原地。

“你也知道你教子无方？”祁云致冷冷道，“早些时候如果没那么娇纵任性，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，勾结官员谋害皇亲，你自己看看大周律法如何处置！”

靖安王哑口无言，又把求助的目光递给祁隽熙，毕竟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养在身边，就算祁徽作恶多端，他身为父亲还是不忍心。

“陛下，老臣……老臣觉得，世子虽然有错在先，倒也罪不至死，不如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，让靖安王带回去严加管教也就算了。”

祁云致冷哼道：“要讨公道的是你，求情的也是你，怎么，你们两个今日是特意来消遣朕的吗？”

沈霄神色一变，连道不敢。

祁云致却趁机发难：“朕还没说你呢，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，嫁做人妇还如此不安分，闹得满城风雨，让柳卿如何自处啊？”

“老臣知错，老臣回去定会约束女儿，不会再让她出门为非作歹。”沈霄冷汗直冒。

祁云致一甩袖子，干脆道：“不用管教了！你们两个既然不会管教，朕替你们管！”

“不是喜欢藕断丝连吗？就让他们一同问斩，做个亡命鸳鸯，也好过苟活在世！”

此言一出，吓得两个朝廷重臣跌跪在地，连连求饶。

沈玉颜看了这么一出戏，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，反而越看越觉得祁云致奇怪。

为了这种事情，祁云致可不会大动肝火，这人心性凉薄，对自己也多次表示不满，怎么可能替自己出气，无非就是借着这事转移火力罢了。

自从提到黎县遇刺以后，祁云致就对祁徽喊打喊杀的，莫非是想把荆州整个刺杀的始末都让祁徽背锅？

沈玉颜在心里冷哼一声，道：“陛下，虽然我确实对祁徽和沈玉盈的不齿行径愤恨，不过也没到要置他们于死地的程度，干脆将他们交给刑部关个十几二十年，只要我眼不见心不烦就行。”

沈玉颜居然没有落井下石，连沈霄都没有想到，愣愣地看着她。

“沈玉颜，你怎么回事？”祁云致不满道，“朕在为你讨回公道，你倒是在旁边做起好人来了。”

祁隽熙却只看了沈玉颜一眼就明白了，这种情况下，再恨那对狗男女也只能尽力保住他们的命，否则，将来祁云致把荆州刺杀的罪名都安给祁徽，再要追究计较都没有理由了。

“陛下，臣弟也觉得，祁徽罪不至死。”祁隽熙道，“况且，他是三哥如今唯一在身边的孩子，陛下若执意杀他，恐怕伤了兄弟和气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皇兄！臣弟求求你了，留祁徽一命吧！只要你饶他一命，我回去一定给你，给弟妹一个交代！”

一生要强的靖安王此刻泪眼朦胧，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，把头磕得砰砰作响。

沈霄见状，也赶紧跪地求饶：“陛下，老臣也求陛下开恩，念在老臣为大周鞠躬尽瘁的份上，求陛下留小女一命！”

祁云致只觉得牙根痒痒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玉颜：“沈玉颜，朕这次可是为了做主，你可想好了？”

“想好了啊，陛下。”沈玉颜面色如常，“我相信沈国公和靖安王会还我一个公道的，真正要我命的人，我也会记在心里，陛下就不用替我操心了。”

总觉得沈玉颜话里有话，祁云致眯着眼睛盯了她半晌，这才一甩袖子转身走开。

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！朕不管了！”

等祁云致离开了御书房，靖安王才卸了力气趴在地上微微颤抖着。

祁隽熙上前，叹息道：“三哥起来吧，早些回去管教祁徽，莫让他再犯大错。”

靖安王微微直起身，眼中满是悔愧，然而事到如今，他已经说不出什么来，只能默默退出御书房。

而沈霄却看着沈玉颜，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。

“玉颜，多谢你刚才替玉盈求情。”

“求情？”沈玉颜奇怪地看他一眼，“谁说我替她求情了？她的生死与我何干？我只是不想他们成了我的绊脚石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