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2章 边陲小镇

张岭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，正要再道别，于冕突然匆匆赶来，叫住张岭。

“大人，西南的扶风镇又遭柔然残匪洗劫了！”

张岭脸色一变，立刻问道：“可有百姓伤亡？”

于冕面露不忍：“有十二名妇女被掳走，精壮男子也死伤不少。”

“张大人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事关大周百姓存亡，即便要离开的祁隽熙也不得不严肃起来。

张岭眉头紧锁，犹豫了一下只得叹息一声：“王爷有所不知，扶风镇临近柔然的一个驻兵之地，虽说前几年柔然已经和大周定下盟约互不侵犯，可是都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，柔然人到了寒冬没有钱粮，就跑到镇上掳些，村镇百姓不堪其扰。”

“没有给扶风镇派驻兵把守吗？”

于冕也赶紧解释道：“之前几年是有的，可是自从王爷回了京城，朝廷大量削减军费，又因着盟约的关系，很多地方都撤了驻军……起初，柔然人只是来拿点粮食和布匹，从去年入冬以后，他们开始大肆抢劫银两，闹出人命也不是这一次了。”

明知边陲重地最不容易，为何祁云致还要削减军费，撤出驻兵？

祁隽熙面色不善，冷冷道：“宫里的开支一年比一年高，达官贵人还要几番纠缠才肯捐出银两救灾，他居然还削减军费……”

“王爷。”沈玉颜忧心道，“事到如今，我们不能不管朔州的情况，否则今日失一村，明日失一城。”

祁隽熙点了点头，问：“朔州的兵马有多少？”

张岭和于冕对视一眼，回道：“能派上用场的不足五百。”

“足够了。”祁隽熙没有丝毫犹豫，“将这些人召集起来，统一交给阿旻将军布防，本王带人去把掳走的人抢回来，你们务必要做好防范，以免敌寇偷袭。”

说罢，他大步朝外面走去，叫来阿旻交代任务，又调动休整完毕的北骑军打算出发。

沈玉颜追上去：“王爷，带我同去。我虽不能上阵杀敌，但是到了城镇里，能给受伤的平民医治。”

“好，你我同去！”

祁隽熙伸手把沈玉颜抱上马，两人同仇敌忾，还不等张岭劝说，已经带着三百铁骑浩浩荡荡地朝着被袭的扶风镇赶去。

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，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许多。

虽然于冕说柔然人只是来劫掠，可是看着被火烧掉的民房，还有哀哀哭泣的平民，沈玉颜知道，这无异于一场战争落在了平民头上。

沈玉颜下了马，赶紧跟着当地的领头人进了民户家中，这些人家有人伤亡，沈玉颜只能尽力救治，忙得脚不沾地。

“玉颜，你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？”祁隽熙问。

沈玉颜明白，抢回俘虏的时间紧迫，耽误不得，赶紧点头催促：“王爷快去吧，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。”

祁隽熙用力地抱了抱她，迅速上了马回头看她一眼，随即带着北骑军向柔然人的驻兵地杀去。

当地的镇民听说北疆战神带着人来给他们报仇了，都纷纷出来助阵，又听说有位医术高超的神医在给伤者治病，又赶着去看，把小小的民房围得水泄不通。

“乡亲们，若是有人需要救治尽管开口，今日我同王爷就是来帮你们的，若哪家被柔然人欺负了，也可同我说说，我和王爷一定替你们报仇！”

百姓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，如今听说终于有了主心骨，委屈与惊惧一同被激发，围着沈玉颜低声哭泣着，哀鸿一片。

“我家养的两只羊，过年都没舍得杀，全被柔然人抢走了，本来指望着还点钱买粮，如今只剩羊毛了。”

“……我哥哥为了阻止他们带走嫂子，活活被他们捅了个对穿，以后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呜呜呜……”

“求镇北王替咱们做主啊！”

“求求王爷了！”

沈玉颜听着大家的诉苦，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。

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到了京城，尽管她的日子过得苦了些，却从没如此直面战争的残酷，或许以前见过的小病小痛并不是生活的全貌，而如今在这个边陲小镇，她才真正地领悟到了人世间百般的痛和苦。

“请诸位放心，王爷已经带兵前往柔然的驻兵地，一定会把大家失去的东西夺回来的！”

然而，沈玉颜的安慰并没有让百姓们开心起来，因为他们都明白，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。

而且最重要的是，今天击退了柔然人，明天祁隽熙走了，他们又会重新夺走这些东西，无穷无尽的噩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