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观不比王府,两人简单梳洗了下,便准备安寝。
房间只有一个,床也只有一张。
沈涟漪虽然不想和凌王睡一起,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叫嚣着要分开睡,实在是作了。
“王爷,您睡里面还是外面?”沈涟漪问。
凤北辰本就白皙的面颊更是白了一点,“沈涟漪,你莫不是……中邪了?”
泓安也十分认同,低声道,“王爷,王妃实在反常,要不要属下请一位道长过来?”
道士别的不行,驱鬼有一手!
沈涟漪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,“王爷,我没吃坏东西也没中邪,只是认为太虚观是清修之地,我不应在此打闹。而且此番前来,是我有求于王爷,要记王爷的好,即便是掐架,也回王府再掐。”
凤北辰思忖片刻,“你不会半夜要了本王的命吧?”
沈涟漪笑容满面,“王爷别闹了,我们安安生生地睡了,明天回王府再说。”
凤北辰再三确认,确定沈涟漪不是中邪也不是吃错了东西,这才稍微安心。
南楚国的床与中国古代的拔步床很像,像一个小房间,只有一侧出入口。
沈涟漪问道,“王爷是睡里面,还是睡外面?”
凤北辰冷哼,“自古以来,都是夫睡内而妻睡外,怎么,你还有别的想法?”
沈涟漪忍着想讽刺的冲动,脸上保持着礼貌笑容,“没有,我这么问也是因为王爷腿脚不方便,想着王爷在外侧,也好起身。”
凤北辰更觉得,这女子会半夜要了自己的命。
随后,泓安将凌王送到了床的里侧,便恭敬退下,沈涟漪躺在外侧。
好在床很大,两人中间有着不小的距离。
房内安静。
没人说话。
气氛尴尬。
沈涟漪闭了眼,“王爷舟车劳顿,晚上又工作了很久,应是累了,好好睡吧。”
实际上,即便是沈涟漪不说,凤北辰也是累了,然而女子越是隐忍,他便越觉得女子杀机重,“你真的不想半夜杀了本王?”又认认真真问了一次。
沈涟漪平躺在床上,闭着眼,“真的不想,王爷,我先睡了。”话说完,人便回了空间。
进入空间后,沈涟漪终于没忍住,狠狠得翻了个白眼,“杀你?我怕脏了自己的手!”之后便开始摆弄自己的DIY各种器械。
凤北辰见女子睡了,强大的倦意袭来,很快也睡了。
……
沈涟漪堕入梦乡。
在层层迷雾中,见不远的地方有一抹人影,其身材颀长消瘦,短头发,白色的体恤衫、黑色的运动裤,还有一双雪白的运动鞋。
看见那身影时,沈涟漪心中遏制不住的欢喜,快步跑了过去,“终于又见到你了。”
男生转过身来,依旧是白皙刀削的面颊,微微向上的剑眉,幽黑的双眸,高挺的鼻梁。
他的唇永远是勾着的,带着温暖的笑容,好似能融化皑皑白雪的暖阳一般。
与某人相同的五官,却完全不一样的气质。
凌王有多阴晴不定,男生便是有多温暖知心。
“是啊,又见面了。”声如其人,男生的声音也是温柔似水。
来到男生面前,沈涟漪却突然尴尬起来,“白天发生之事,你应该都知道吧?”说归说,她认为男生一定“知道”。
因为梦是人大脑皮层活动的产物,梦中人的认知完全取决于她的认知。
果然,男生笑着点了下头,“别往心里去了,那个道士也说,万物皆有命,此事不怪你的。”说着,拉起她的手。
每次见面,男生都会拉着她的手。
男生的手很暖,很快便能将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驱散。
男生垂着眼,定定看着她,“你这个人,总是故作坚强。”
沈涟漪翻了个白眼,抱怨道,“胡说,我明明是强!”
男生吃吃地笑着,“你从小便是这样,从来不肯表现出脆弱。你可知,自负之人往往自卑,不肯表现紧张之人,往往更紧张。”
沈涟漪侧过头,不去看他。
男生继续道,“有些人看似很强,但实际上虚张声势,内心恐惧又紧张。相反,有些人故意示弱,却心有城府,游刃有余、进退自如。你每次都拼尽全力,将事情做到极致,是因为你无退路,除了前进再无他法。”
沈涟漪静静看着地面,面无表情,“最好的防守,就是进攻。”
男生笑意加深,“最好的防守,是该进时进、该退时退,不要逞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