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玩笑般的试探,像根细针扎进她心里最隐秘的角落。
六年前那场大雪夜,她蜷缩在柴房里痛得几近昏厥,产婆慌乱的呼喊声与陆方洲冷漠的背影交织成噩梦,而最终产婆抱着啼哭的襁褓说“是个男孩”时,她明明听见了两声婴儿的啼哭……
“才不是!”裴莹玥叉着腰,马尾辫随着动作晃来晃去:“我才不要跟他是兄妹!”
她气鼓鼓的模样逗得宴青发笑,可笑意未达眼底,缓缓起身,走到沐梓音身边,压低声音:“当年陆家咬定你只生了一个孩子,可我总记得摸过你的脉象,明明是两……”
“宴青,别说了。”沐梓音打断他,这么多年的事情了,当时她生产完就晕厥了过去。
醒来就只有陆衍衡这么一个孩子,陆方洲虽然讨厌她,但待衡儿还是可以的,不可能说两个只要一个这样的道理,再说了,裴莹玥是裴凌霄的闺女,又岂能跟她沾上半点关系。
“只是长得像而已,别胡乱猜测。”沐梓音补充道,宴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索性闭嘴不言。
但当他给裴莹玥把脉之后,却还是被震惊到了,指尖微微发颤,搭在裴莹玥腕间的三根手指仿佛触到了滚烫的烙铁,这脉象跟陆衍衡的脉象实在太像了!
如果人可以长得相似,但脉象也能如此相似?
他死死盯着小女孩天真烂漫的脸庞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?
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裴莹玥清脆的声音在回荡。
“大夫叔叔,我是不是很健康呀?”
“咳咳……”宴青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骇,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,“是……是很健康。”
可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沐梓音,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当年的场景,沐梓音怀胎十月的模样,还有那明明该是双生子的脉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