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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从怀中摸出枚铜钱,两指一捻便抛向空中,铜钱打着旋儿落入荷塘,惊起一圈银白涟漪,"陆方洲教他打算盘,你教他读诗书,却没人教他握刀枪,这孩子心里憋着股火,得有个地方撒。"
沐梓音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陆衍衡消失的方向,那孩子跑太快,衣摆还在月亮门后晃了晃。
忽然想起陆衍衡周岁抓周时,一手攥着陆方洲递来的算珠,另一手却死死抠住了裴凌霄腰间的匕首鞘,当时众人只当是孩童胡闹,如今想来倒像个预兆。
"可他毕竟是陆家的嫡子,将来总要..."
"总要继承那堆账本?" 裴凌霄打断她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,"陆方洲把算盘珠子磨得再亮,能挡住三皇子的暗箭么?能护得住你和这孩子么?"
他说着解下自己的佩剑,剑柄上的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"你看这剑,鞘里藏十年,不如出鞘时半分锋芒。"
沐梓音望着剑柄上狰狞的饕餮纹,就如方才陆衍衡对裴凌霄发怒发狂的模样。
“陆家只认嫡子身份,不认嫡子血性。” 裴凌霄将剑鞘重重拍在石桌上,惊飞了荷塘边休憩的白鹭,“你以为三皇子借你弟弟之手向陆家要三千两黄金,只是你弟弟想要为你出口恶气?还是你认为三皇子跟你弟弟的关系好到如此了?”
沐梓音语塞,不管是什么原因,她都不认为是为了自己,沐谦平分明是为了他自己才去接近三皇子,而三皇子自然也是个有城府的,断然不会轻易让人拿捏。
这其中,绝对藏了不为人知的利益捆绑与交易。
裴凌霄又提醒道:“我还得多谢你没有收下那些黄金,不然现在我未必可以与你站在这里说话了。”
沐梓音猛然惊觉,后怕地看着他说:“难道三皇子想要对付的人,是你?”
裴凌霄却笑着摇了摇头:“非也非也,他不是要对付我,而是要对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