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之后,季秋悄然来临,秦王府中的各种菊花竞相开放——
且看那“绿云袅袅绕琼台,仙子凌波踏浪来”的绿云,仿若蓬莱仙境的缥缈仙雾。~零`点`看_书! _醉.薪`蟑-节/埂\新-哙~
再看“素纱垂地三千尺,疑似嫦娥舞广寒”的十丈垂帘,花瓣细如蚕丝。
还有“红绡翠袖舞翩跹,疑是太真出浴来”的红衣绿裳,恰似身着霓裳羽衣的佳人。
此情此景,实乃美不胜收,亦处处彰显秦王府之奢华……
辰时将至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
秦王坐于木质轮椅之上,乔棠则推着他来到园中,赏花观景,亦呼吸一下清新空气。
“皇兄……好生惬意啊!”
就在这时,一道懒散且隐含戏谑的声音骤然传来,惊扰了园中的宁静。,兰?兰/闻/穴? ¨毋/错·内¢容?
乔棠与秦王闻声,转头望去——
只见身着一袭玄色常服的承安帝,手持一柄白玉折扇,负手而来。
“参见……”
“免了!”承安帝幽幽打断秦王与乔棠的行礼问安,“皇兄身子不适,可别背过气了。”
“……”乔棠下跪的姿势顿住,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而后缓缓起身。
真是好一张令人讨厌的乌鸦嘴!
“礼不可废……陛下万安。”秦王虽坐于轮椅上,但还是拱手施礼。
“呵!”承安帝嗤笑一声,“皇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讨人喜欢。”
“罢了……朕今日微服出宫,只是想来探望一下大限将至的皇兄。*y_d¢d,x~s^w?./c_o?m.”
“没想到,皇兄这副尊荣……”他将折扇合拢,轻轻敲打着左手心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脸色竟比鬼还要白上三分,身子骨仿若枯枝,一折就断……”
“皇帝陛下!”乔棠忍无可忍,出言打断承安帝,“秦王爷身体不适,需得回屋静养!”
难怪岁岁不喜欢皇帝,这张破嘴实在是有毒,谁沾谁倒霉!
“棠棠,不得无礼。”秦王佯装训斥一声乔棠,却悄然握住她的手。
“无妨……”承安帝径自落座于一旁的石凳上,“朕答应了永宁郡主,不会为难乔孺人。”
“朕有要事与皇兄单独商谈。”他紧接着淡声说了一句。
“皇帝陛下……”
乔棠正欲开口,但察觉到皇帝周身散发出的威仪,只得迅速闭嘴,旋即暂且退下。
皇帝此人,还真是金口玉言!
当日赐予她丹药,说是了却与她昔日一分交情,此后果真和她素不相识。
“皇兄……”承安帝将一个檀木锦盒放于石桌上,“焱羽的蛇血与蛇毒。”
秦王倏地转头,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救命药引,双手紧握成拳,方才勉强止住颤抖。
“有何……条件?”他低声问道。
身为帝王,绝不会心慈手软,毫无条件便将药引双手奉上。
闻言,承安帝轻笑一声,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。
“算不得什么条件,朕不过是有两个小小要求罢了——”
“其一,诸位太医皆诊治过,皇兄病入膏肓,已至弥留之际……那么秦王已无必要存活于世。”
“其二,皇兄生来身体孱弱,此生自然难有子嗣。”
言及此处,承安帝自袖中取出一个赤色瓷瓶,轻放于秦王面前。
“……”秦王瞬间便领会其意。
他可以活命,但前提条件是,必须放弃秦王的身份,死遁远离京城,同时自绝子嗣。
“生或死,皇兄自行决定。”承安帝云淡风轻地开口。
“你本就仅余几日命数……只不过此时薨逝可享亲王丧仪罢了。”
“皇兄呀皇兄……若非朕念及穆岁安的情面,又何须如此费心?任你自生自灭便是。”
毕竟世人皆知,秦王久病缠身,英年早逝实属意料之中。
“棠棠与母后呢?”秦王随即追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