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十八,距离楚王发兵驰援京城之时已然过去五日。/x?i`n_k′a!n-s′h!u?w,u..*c^o,m_
楚王十万大军已然飞速逼近阴山,只怕再过半旬便足以抵京一同对敌铁骑。
而京门关则由近调去不少驰援,暂且是稳固局势,但鉴于李青天下令第二批铁骑南下,局势仍是不容乐观。
但一旦宋卫援兵抵达,全然是雪中送炭。
京城,楚王府。
王府之上由春转夏,本应是夏花烂漫,姹紫嫣红,但王府上下却到处死寂一片,格外清冷,仿若提前入了秋般霜打芭蕉蔫。
王府后宅,燕王妃独居苑中。
甄旖坐于窗边,单手托腮失神看着外头冷清池塘里头锦鲤扑腾水花,另一只手抚在高高隆起小腹之上,身上披着一层半透紫色薄纱,象征性的抵御府上的清寒。
神色宁静里头又透着一股淡定,仿佛京城外所向披靡的铁骑并不存在般。
晓英恭敬站在侧方,默默看着王妃那因为有了身孕而柔和几分愈发丰美不见刻薄的面庞,恍惚惊艳一并涌上。
王妃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,现今气质没了以往那般小心眼,自是升华了一般百看不腻。
算算日子....
去年秋天有的身孕,再过一个月也就该生了。
“宋律呢?”
甄旖蓦地回神发问道。~比?奇,中\雯?王. ′首?发.
晓英回过神,轻声答道:“禀王妃,王爷他...多半还在自己屋中酗酒。”
甄旖细眉微挑,冷哼一声也并没有多大意外,收回视线后盯在孕肚之上便再移不开视线,眸光柔软,轻柔抚摸。
如今孩子快要出世,她对于萧家怎么样也没了太大心思,只想好好守着那混蛋孩子平安长大。
现今看来完全就是宋律烂泥扶不上墙,头上前人柳荫虽大,但自己不争气被人算计的死死的,到头来只会自暴自弃。
她亲手投的药,如何不晓得宋律对那个尚书家闺女起色心就是冤枉,但是知道是被冤枉又有什么用,宋理摆了明就是要借刀削萧,你就算掌握了真相也无甚作用,完完全全的阳谋。
甚至她都怀疑这事就是宋理亲自操刀,让心腹动的手。
还有她那个贪嘴水葫芦婆婆,自打上御书房闹过一次后在后宫里头也就没了动静。
听说主要还是因为孩子他爹身死一事不乐意,跑去跟人对峙。
她也不晓得怎么说,反正她这闷骚,城府又极深婆婆性子也被某人给调的变了不少。
但说句难听的,萧家现在如何跟她还真没多少关系。
孩子他爹一旦平反了楚王,届时拖到宋理一死,让谁登基不还是孩他爹说的算?
燕王第一天上位,第二天崩,第三天她太后上位,幼子称帝,丝毫不影响流程。~幻.想/姬+ ?勉_废`岳+黩`
等她当了太后,她要让西苑这个荡妇跪在地上当勾!
你不是馋嘴?
我要亲眼看着你怎么被孩他爹折辱!
至于到后边这天下是姓李还是姓宋都无甚关系,她只想事成之后就退居幕后,跟那混蛋天天腻歪在一块儿。
这念头起初没有,但是随着孩子一天一天快出世,这求平安的念头就愈发坚实。
甄旖狐狸眼稍显倦怠,抬掌在唇间轻拍过后,由晓英搀扶着去了里间。
窗外蓦地一阵冷风袭来,吹的窗棂吱呀作响。
明明已临近六月,京城的天气却并不明媚,显得萧索。
……
两日后,六月二十。
金陵西北角约五十里处,一黑袍男子手持鎏金龙尾红缨枪,骑一匹汗血宝马,立在一处小山包之上桃花眼漠视前方山脚下一处军营。
军营升着炊烟,应是刚醒了一批人做着炊事,天色雾蒙蒙还未放亮,唯有些微火光在军营四角发着微光。
黑袍男子缓缓从怀中取出一金质貔貅面具,置于面上,随后一甩红缨枪,夹在肋下枪头斜指身后,一手蓦地向山脚下一挥!
“动手!”
踏踏踏——
霎时间整个山包地动山摇,马蹄脚步声响宛若盘古开天辟地般响彻云霄!
金陵西北军营当中,一正解手的炊事兵被突如其来巨响吓得浑身一抖,抢步出了茅厕往山包上一看,却见密密麻麻,成百上千的铁马黑甲骑兵,正如同寻猎的狼群一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