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生这话说的过于霸道,也过于厚重,深情。
阿梅震惊的瞪大了双眼,整个人在安生怀中久久没有动弹。
此时无声胜有声,二人就这般相拥着,温情,寂静,绵长的呼吸交替缠绕。
……
“哒哒哒!”
小声又急促又敲门声传来。
“大人,大人,奴才有急事禀报!”是武大刻意压低的声音。
安生陡然睁开双眼,整个人坐了起来,就连熟睡的阿梅也被吵醒。
阿梅光滑的胳膊软软的攀上安生的手臂,跟着一起坐了起来,面露疑惑,小声道:“这么晚怎么有人敲门?”
安生眸光一动,面色沉了下来,手上却轻轻的拍了拍阿梅的手背,整个人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他从衣柜中取了两身衣裳,其中一身递给阿梅:“先把衣服穿上。”
阿梅见夫君脸色凝重,心中一惊,赶忙将衣服穿好。
待二人穿好衣裳,安生牵着阿梅的手,走到门前,将门开了个缝,露出武大面露焦急的脸。
武大正急得直跺脚,终于门开了,见到安生,正要开口,就见安公公身后肩膀处探出夫人的半个脑袋。
阿梅正瞪着大眼盯着武大。
武大张着嘴,此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,一下子憋红了脸,瞪大眼睛忍不住望向安生。
“说。”安生冷冷道。
武大嗓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意,当即开口:“大人,传陛下口谕,急诏大人进宫,奴才听二皇子的人说是,说是陛下龙体不大好了!”
此言一出,安生眉眼一跳,电石火光之间思绪飞转,然后紧紧皱起眉来。
短暂的沉默,安生眼神锐利的扫向武大:“你先去大门等候,咱家稍后便到!”
“是,大人!”
武大一走,安生转头望向一脸呆愣的阿梅,直接道:“皇帝恐是要大行了,咱家先去宫里看看情况,事出紧急,咱家没时间与你说太多,明日干爹起身你将这个消息告诉他。”
大行?皇帝要死了?阿梅震惊的愣在原地。
安生伸手抚上阿梅的脸颊,原本紧绷的神情出现一刻的松动。
“往后这段时间咱家定是有的忙了,若是没空回府,你不用担心,有事咱俩通过武大和小郑子递消息。”
阿梅望着安生的眼睛,定下心神,重重的点头:“夫君放心,阿梅知道。”
安生弯弯嘴角,不作他言,转身从柜子里头拿了一个包袱,趁着夜色疾步离开了。
……
等安生火急火燎的赶到宫里时,就听皇帝的寝宫方向爆发出震耳的嚎啕哭声!
安生脚步一滞,目光晦暗不明,然后便向着那边疾奔而去。
安生跑到大殿门前,先是眉头一皱,他一脚狠狠将跪在门边恰好挡着路的一个太监踢开,尖锐的嗓音几乎从屋外冲进了大殿。
“哭什么哭,给咱家滚开!”
然后疾步往里大殿内奔去,边走边尖声急切高唤:“陛下!陛下!奴才来了!”
此时龙床旁边跪哭的有皇后,二皇子,再往下正是谭首辅,竟还有好几位内阁大臣。
大家目光转向安生,只见安生一进来看清大殿情形,下一刻便面容煞白,目眦欲裂,紧接着承受不住般后退了一步,最后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。
“陛下——”一声尖锐的长调凄惨不已,随即便嚎哭起来。
安生不似这些文绉绉的大臣们,哭喊的再厉害却衣冠整齐,不见丑态。安生哭的毫无章法,撒泼打滚,涕泗横流,哭的是悲痛欲绝,捶胸顿足,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表现的淋漓尽致。
安生哭的这般市井行径,几位大臣心中难免不耻,可想起陛下,不,是先皇先前对他的倚重与恩宠,如今先皇大行,他一下子没了倚仗,接受不能,却也觉得合情合理。
最后还是二皇子看不过去,觉得实在有失体统,一个眼神过去,便有人将安生扶了起来跪好。
安生来的晚,陛下的临终之言并没有听到,谭首辅忍着悲痛之情,对安生道:“陛下大行之前,已传位于二皇子,特意叮嘱我等日后好生辅佐新皇,安大人莫要辜负陛下的信任!”
谭首辅这话说的没错,可冷静如他也对陛下临终前叫上安生的行径心生警惕,能在场的谁不是替皇家扛起这江山社稷的肱骨老臣。
可这安生,区区一个阉人,他不想陛下竟对这安公公倚重至此,权阉祸国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