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是在夸自己,还是在嘲讽自己?
夜里,阿宁蜷缩在冷硬的床板上,小心地把那枝桃花放在枕边。.求~书·帮? \更·芯?嶵¨全\
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缝洒进来,花瓣边缘泛着银光,像是随时会融化。
房外,隐约传来圣族老人的低语。
“那个杂血脉的孩子……恐怕活二十岁都难。”
阿宁听到这话,攥紧拳头。
但随后他想到了玲珑,手又松开了。
如果活着的每一天都能见到她,二十年……也够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外面已经夜深人静,在阿宁快要睡着的时候。
门外却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“阿宁?”玲珑的声音压得极低。
阿宁听到外面是玲珑,连忙爬起来开门。
月光倾洒下,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,发间簪着那朵蔫了的桃花,她冲阿宁眨了眨眼。
“你果然在这儿。”玲珑小声说,“快进屋。”
阿宁愣了下,还没来得及问,玲珑已经拽住他的手腕。
夜风很凉,她的指尖却暖得发烫。零点看书 更辛醉哙
玲珑像只小猫一样溜进屋,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包袱。
“你还没吃东西吧?”玲珑俏皮的冲他问。
阿宁刚要撒谎说吃了,结果肚子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,他脸顿时不好意思红了。
“我就知道!给你!”她献宝似的打开小包袱,里面是几块祭典上的甜糕,“我偷偷藏的,你快吃。”
阿宁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,他捏起一块放进嘴里,甜得发腻,却让他眼眶发热。
玲珑凑过来,突然“哎呀”一声:“你的手腕怎么了?”
阿宁下意识缩手,却被她抓住。
月光下,白漠踩出的淤青狰狞可怖。
玲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。
“是谁?”她问,声音冷得不像个孩子。
阿宁摇摇头:“没事,不疼。”
玲珑沉默好半晌不说话,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,挖出药膏轻轻涂在阿宁的伤处。
她的指尖温热,动作小心翼翼,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涂完药,玲珑却故意露出责备的语气,“你以后走路的时候看着点,别跟那些没教养的一般见识,不管他们说什么,你就当没听到,看到后就离他们远点,知道了吗?”
阿宁盯着她,愣愣的点头。)a§微°?趣±?小[§?说^?网¨ μ÷免?°费£&阅?μ?读2±
“笨阿宁。”玲珑看到他傻愣愣的样子,嗤笑了一声。
她一笑,阿宁也脸红的笑了。
许久,玲珑侧头对他说,“你困吗?”
阿宁摇了摇头,“不……不困。”
玲珑眼睛顿时亮了,抓着他另外一只手说,“跟我来。”
阿宁愣了一下,随后义无反顾的陪着她溜了出去。
圣族的围墙很高,但玲珑熟门熟路地摸到一处坍塌的缺口。
她利落地翻上去,伸手拉他。
“快点呀,再晚萤火虫就睡啦!”
阿宁笨拙地攀上墙头,跳下去时险些摔倒,被她一把扶住。
她“噗嗤”笑出声,指尖点在他鼻尖上:“笨死了。”
阿宁耳根发烫,低头盯着地上的影子。
她的影子细细一条,歪着头,发梢被风吹得晃啊晃。
河岸离圣族聚居地很远,他们穿过一片漆黑的桃林,脚下踩着腐烂的桃核和花瓣。
玲珑走在前面,哼着一支圣族的安魂曲,调子轻快得不像送葬的歌。
“你不怕吗?”我忍不住问。
“怕什么?”
“夜里……有瘴气。”
她回头冲我笑,月光从她睫毛的缝隙里漏下来:“有桃仙保佑呢。”
可阿宁知道,桃仙从不保佑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