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。
他眨动的眼睛在秦黛彻底魂飞魄散后就归于死寂,落在在他眼底其实一直很无辜的姑娘身上时,有些愧疚懊悔。
但他不忍心让秦黛失望。
空响的木头脑壳里记得那句话。
秦黛最娇纵任性的时候,叫他木头脑袋。
——“木头脑袋,你怎么真跟木头一样!”
他少时爱慕,一不留神喜欢了许多年,踽踽跟随,亦步亦趋。
因为这份爱慕与救命之恩,后来入陵墓与她陪葬也心甘情愿。
复活成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样子也心甘情愿。
如今,一起死、一起不入轮回、一起永无来生,他也愿意。
生存不止为善恶。
走的人没回头。
角落被阴影吞噬,傀儡开始泛旧破裂,彻底丧失生命。
不是谁都会发善心,替明知不怀好意的人去得偿她的所愿。
他想。
而阿棠,也许需要很久以后才会懂。
戚棠眼睫发颤,是梦魇、是疼痛,还有些类似声嘶力竭的哀恸。
——好像谁在痛。
——与她的疼痛泾渭分明,同时又叫她莫名泪流的痛楚。
衣角蹁跹、袖摆如水。
要让他们忘记戚棠存在过吗?
她倾其所有,保护的人,如果一点都不记得她了……会怎么样?
那人淡漠的垂眼,一贯吊儿郎当的眼此刻轻蔑生死,玩味一笑。
可以想出画面,但是没有必要。
他想了想,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而御剑行至平镇外,只相隔不过数里的虞洲胸口猛然发痛,而那柄贯穿她厌恶与喜欢的所谓伴生骨在发烫,灼灼的要烧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