亮。
凌绸目光在她深黑的眉与浅淡的眼上扫,看着一个姑娘从小到大,终究不可能毫无动容,她对这个女孩有着最容易忽视的心软。
林琅大约也是。
只是他们这样的人,心软与杀掉她不冲突。
也可能是在扶春太多年的忍让与相处,她竟然也觉得,戚棠什么都值得,什么都该给戚棠。
小阁主要什么不能给呢?
于是鬼卒们只见鬼域之主挥挥手,轻飘飘的将他们这群弱小无助的鬼东西给了戚棠。
鬼卒:不要!不要这样!
虽然眼里脸上都是害怕,脸看上起更白了,但是没办法了,顶头老大的话得听。
戚棠觉得稀罕,她素来只知道人怕鬼,倒是第一次见鬼怕她一个小女子。
她抬眼看着那些青白交杂的脸上一个个瞪圆眼睛、害怕瑟缩的模样觉得好笑,他们像被赶鸭子上架。
她又不是恶霸地主,也没有强抢民女。
鬼卒们拖沓沉重的步伐,肉眼可见的生无可恋。
戚棠懒懒散散的坐在一旁的石墩上,裙摆垂在地上,扯着晏池的衣摆,像幼年时做过无数次那样。
单看外表,仍是乖的。
鬼卒们听候差遣,将一件件腐败的东西从里屋搬出。
沉重木屑伴随吱呀声,鬼卒们嘿呦嘿呦的齐心协力。
戚棠望着望着忽然恍惚起来,鬼蜮一向阴冷,从来是叫人谈之色变的,她被令行禁止与妖鬼打交道,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,如今却借这样一块地方得以保全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