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瞬间,虞洲指尖掐上她的脖颈,细瘦纤长的喉咙滚动,檀廖伸手阻挡,虞洲问:“你说她是谁?”
她扼她的咽喉力度极大,好像平生没这么痛恨过一个人。
“我说她是扶春的小阁主,”檀如意倔脾气上来了,死也要说,哽着声音也要说,“她有生骨!我告诉你,她,我志在必得!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,我才不是那些蠢货,会被区区一个名字迷惑。”
“别给我机会,逮着机会我把你也杀了。”
外面的一切戚棠都不得而知,也没人知道生骨早就不在她身上了。
她藏匿起的身份,与被杀的消息,被瞒得很好。
看上去竟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。
唯一关联,就是林琅抱着的传说中为扶春所害的“心上人”。
不信谣、不传谣。
虞洲穿过浓浓的黑雾到达戚棠眼前时,她还在坐着,诧异的睁圆了眼,和虞洲面面相觑。
实在有够无奈,虞洲:“?”
戚棠自觉好像破罐子破摔,难免给人留下疏懒懈怠的坏印象,主动解释:“我在思考。”
戚棠:“……”这么听着好像仍然很敷衍。
虞洲却信,只是几步上前扶起她,替她掸去身上灰尘,看了下她有没有受伤,见戚棠全头全尾,眼眸莹莹、精神也很好的才松了口气。
无情道与生死对她来说,无异于拔苗助长。
即使修为更上一层楼,于戚棠而言,也不过只够保全性命。
她这样不通俗世,能做到哪一步呢?
虞洲看得清,可她拦不住,局势如同江水翻涌,一绝千里。
要怎么办,阿棠。
虞洲如今身体不比从前,看上去虚弱,在黑雾中,惨白的过分。
戚棠仍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,抿唇,蹙起的眉还未松下。
虞洲问道:“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?”
戚棠摇摇头,指尖上的伤口没流血,她垂眼凝视发红的指尖,说:“我想彻底摧毁这个幻境。”
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,将她框入幻境中。
但照她方才所得知的,难道要用全部血液喂饱这个幻境,换这些黑雾全都爆体似的涣散才可以吗?
哪有那么多血?
她放干了都喂不饱这里。
虞洲纤细指尖轻柔的抚弄她的发丝,她头发细软蓬松,毛绒绒的:“射人先射马。”
戚棠道:“擒贼先擒王?”
戚棠琢磨了一会儿,隐约明白过来:“杀掉檀如意?”
虞洲道:“为什么不是檀廖呢?”
戚棠又道:“她看上去,恶得更纯粹一些。”而且,那日破境后,面前猖狂笑着的是檀如意。
说罢记起虞洲对檀如意罕见的宽容,“你认识檀如意很久了吗?”
虞洲道:“我认识檀廖久一些,年少时历练,与他在一道。”
戚棠记起檀廖说的关于虞洲的故事,那具大雪天她死也不松手的尸体——
有故事。
她认识虞洲时,只觉得她清冷凉薄,五脏六腑都是冰雕玉琢,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一面。
“檀如意她,独身一人,丢时不过牙牙学语,能在险境中存活,自有她的护身之道,我知她不容易,也想她活的久些。”
那些杀意在岁月涤荡下变得清澈,虞洲渐渐不想满手血腥。她对戚棠轻轻说,眼眸也浅淡温和。
戚棠问:“你不也是年少独身,在此处活的也很不容易吗?”
她看上去没什么表情,垂眸时,长长的眼睫覆盖下阴影,将她瞳孔中心的一点光亮挡的严实。
觉得不公平。
又觉得她才是世界上做没资格说不公平的人。
她一直被好好护着,那些人的天平都朝她倾斜,原先在扶春最痛的顺间,不过就是生离死别。
原来只是生离死别。
对于所有不公平来说,她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戚棠问:“那日听说,他们于你有救命之恩?”
如虞洲一般的人,竟然也有性命垂危之际吗?
虞洲看清她眼底的诧异,“我在你心中,无可匹敌吗?”
直说会不会有点太恭维了……戚棠一边想一边点头道:“嗯。”
印象里,就算她死了,虞洲也能活的好好的。
虞洲弯唇。
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