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戚棠本人,她可以死,她当然可以死。
她得到这样许多,爱与恨都如山般负累于身,她从开始错、步步错,不堪重负,当然可以死。
虞洲却不行。
“你……”
声音已出,却谁也听不见,仿佛只是戚棠在心中,与另一个人说,感慨又惋惜、痛心疾首的力道用了三成却已经是她的椎心泣血,“你还没,过过好日子呢,我对你也、不好。”
非要到生死一线,行差踏错不可挽回时才知悔已晚矣。
骗子。
她那时信以为真,着急寻来救兵,以为如此才能帮忙,忽略二者互相打配合的眼神。
两个人合起伙来骗她,早都没有后路、亦没有同行之人。
没有人会来扶春,没有人知道渡河边的秘密。
此处通鬼域,晏池赶来不过几个瞬息,而那策天峰在何处,晏池根本不知道。
洞穴静僻,她燃了堆篝火,只听见柴火噼啪声,火星四溅,她隔两个时辰便要摸摸虞洲的呼吸和脉搏,思索间贴上她已然放凉的胳膊,生怕一不留神,生机消殆。
她着急,心脏也似乎如被野火燎过,又烫,还打卷,仿佛要缩成一团。
戚棠觉得恍若寒冬,再也没有某一年比此时此刻,更叫她觉得难以忍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