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彦所言确实有道理,梁大勇也拱手附和道:“戚将军一定会好好安排,顾大人的安全无需担忧。”
顾襄正要答应,却见陈寻低头不语,似乎有心事,便随口问道:“陈典史认为本官该去建康吗?”
梁大勇不知以往之事,心中还觉得有些奇怪,堂堂正西品的少詹事、江南采风使,居然要听一个典史的意见,真是奇怪。
陈寻沉吟了片刻,正色道:“下官以为,顾大人还是应该留在丹阳县城之中,秦将军则前往建康较为有利。”
“哦,何出此言?”
顾襄大概猜出了几分原因,但还是让陈寻说清楚,让大家都明白。
“白胜之案,火油坊、邓闲、仙乐楼等诸多要素都在丹阳县,若要迅速解决此案,最好就近坐镇处置!”
“而白胜在建康经营多年,建康城内的关系极为复杂,若是时间拖得久了,难免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出面阻挠此案,不可不防。”
“这就是我想请大人留驻丹阳县城,尽快审结此案的缘由。”
顾襄点了点头,追问道:“那么秦将军为何又要去建康?”
“我们所遇之贼寇,根据事先的揣测以及他们逃逸的方向,多半便是藏匿于金匮府南山县,也就是这次纵火的最大嫌疑人。”
“以我所见,这些人训练有素、行动迅速,实在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!尤其是他们地处江南腹心之地,一旦发生变乱,将对朝廷的税赋、江南百姓的安宁产生极大的影响。”
“因此下官想请顾大人以钦差的身份给秦将军授权,让他调遣建康守备军精锐,提前做好应变准备。”
顾襄想了想,又与秦彦对视了一眼,知道他也没有意见,便笑着说道:“既然陈典史想清楚了,那么我们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“但是,既然陈典史说此事甚为紧急,那么你需要几天问出白胜的口供?”
“三天之内,定能让白胜和盘托出!”
此言一出,不仅是顾襄,还是秦彦,甚至就连旁观的梁大勇、周彪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。
白胜确实己经被擒,但他犯了如此重罪,就算招认了也是死路一条,岂会如此轻易放弃?
以他的老奸巨猾,多半会将此事拖下去,拖到朝中的后援得到消息,他才会有一线生机。
想不到陈寻如此爽快,莫非是没想到这一层?
顾襄双目之中光芒一闪,他心中本是不信,但又想起天宁寺中的凶杀案,陈寻不到一天一夜便将罪犯捉拿归案,倒也不便质疑。
“哦,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?”
秦彦与陈寻也算是相处多日,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,“若是误了大事,影响江南的安定,你该当何罪?”
陈寻还没说话,却听顾襄咳嗽了一声,说道:“陈典史之能,我们都看到了,这一次我相信他也不会失手,说不定连三天都用不上!”
如果说秦彦的话只是让陈寻一笑,那么身为钦差的顾襄所言却让陈寻有些意外!
表面上看是在夸赞自己,却还隐含着一层不容推脱的意思,莫非自己做了什么事让这位钦差大人有所猜忌?
“下官相信,有顾大人坐镇,自会事半功倍!”
“若是下官未能克期完成,定当引咎辞官!”
顾襄本是有意试探一下,想不到这位陈典史倒是脾气刚硬,便呵呵笑道:“何须如此,何须如此!”
秦彦先行一步,随着梁大勇的大队返回建康,而白胜等人则在周彪的押送之下,首奔丹阳县的县衙而去。
“顾大人,您在丹阳县内遭遇如此之事,实在是下官之过!”
“万幸大人吉人天相,若是稍有伤损,下官就算被斩首十次也难赎其罪啊。”
丹阳县令孙三思在听了木清的简要说明之后,一脸愧疚的请顾襄上座,自己则规规矩矩的侍立在旁。
顾襄看了看这位唱作俱佳的县令大人,只见他三十多岁,身材不高,但却甚为挺拔,与肥头大耳的宜城县令相比,倒更像一个勤勉的官员。
“军器监丞白胜,私卖军器,更为众多不法之事,最为严重的便是贵县境内的火油坊。”
他摆了摆手,阻止了孙三思的自我批评,首截了当的问道,“你身为当地县令,事先可有察觉,可曾向上官禀报?”
顾襄身为江南采风使,虽无传说中的先斩后奏之权,但只要他在奏报上添一笔“丹阳县令玩忽职守”之语,这个位置必然不保。
孙三思当然明白这一点,当即拱手道:“大人容禀!下军器监在本县设立火油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