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说明了于少保依然还在江南,在永胜乡周围的某个府县之内,并未远离!”陈寻的反应极快,应声答道。
赵无咎看了看顾襄,又看了一眼陈寻,意味深长的说道:“说得不错!你们发现了天理会的这条重要线索,老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!”
“但是,天理会乃是金匮府之内的重要会社,与当地士绅的关系极为紧密,若是贸然用兵,伤到无辜百姓,又当如何?”
“再者,金匮府的知府孔承道几次三番向老夫进言,说天理会对于安定秩序有极大的好处,应当予以褒奖,难道他也是同党不成?”
孔承道不仅是圣人之后,还是文坛的领袖,在士林之中声望颇高,即便是赵无咎也对他颇为敬重,因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。
“兵者,国之大事,死生之地、存亡之道,不可不慎!”
陈寻听出这位建康留守的心思,还是对白胜的供词有所疑虑,但他们己经将手头所获得的消息全盘托出,再也没有什么新的证据了。
用什么方法来说动他呢?
就在此时,陈寻忽然灵机一动,想到了随着他们一同押解而来的天理会之人,也许可以在他们身上动动脑筋。
这些人都是死硬分子,不管怎么用刑都撬不开嘴,说明他们对于天理会、金匮府内的势力很有信心,这或许就是个机会。
关键在于怎么能够做的不露痕迹,让他们上钩呢?
就在此刻,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:“金匮府知府孔承道己至留守府,说是有紧要之事向大人禀报。”
赵无咎眉头一皱,随即笑道:“说曹操,曹操到!诸位在此稍候,我去见一见他,顺便听听他有什么说法。”
“大人且慢!”
就在他经过陈寻的身边之时,不料本来还在低头思索的陈寻竟然不顾礼仪,猝然之间拦住了正要离开的赵无咎。
赵无咎本就是行伍出身,反应极快,下意识的后退一步,扶住了腰间的佩剑,怒目而视。
堂堂二品大员,竟然被一个未入流的典史拦住去路,就算赵无咎再大度,再怎么赏识陈寻,也无法容忍这种犯上的行径。
“大胆!陈寻,你还不退下!”
顾襄眼见赵无咎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,连忙开口斥责,并且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。
“大人息怒!”
陈寻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出神,导致动作过于莽撞,连忙躬身道,“下官想到一个方法,可以让大人确认天理会便是罪魁祸首,但是需要大人配合。”
赵无咎将手从剑柄上移开,恢复了原有的雍容气度,说道:“有何良策,尽可说来!”
陈寻也不隐瞒,将方才自己想到的计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,见赵无咎微微颔首,最后又补充了一句:“此计若是想要成功,只能劳烦大人演一出戏!”
“当然,也需要木清兄的鼎力相助!”
赵无咎听完之后,嘿嘿笑了两声,目光之中又带了些异样的神情,追问道:“老夫倒是可以一试,但若是此计不成呢?”
“此计若不成,下官也无颜留在此处,自当另想他法,不敢劳烦大人。”
陈寻挺起胸膛,闪烁着自信的光芒,“但我料那些人经受了多轮刑讯,只不过靠着意志苦苦坚持,但己经到了临界点!只要外界再多一丝诱惑,必然会让其防线崩溃。”
“临界点?这个说法倒也新鲜,顾大人,你怎么说?”
此刻箭在弦上、不得不发,顾襄也只能咬着牙附和道:“陈典史所言,便可以代表下官!”
孔承道己经不是第一次来留守府了,几乎每过一两个月便会前来拜见赵无咎,但这一次的路却是走的有点长。
“赵校尉,我记得无论是公廨还是书房,都不是这个方向,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?”
前面引路的校尉赵虎与赵无咎是同族,虽说只是勉强入五服,但私下还是按照宗族的排行称呼其为三叔,每次孔承道来访,都是由他接待。
孔承道虽学问精深,但也不是迂腐之徒,常常有些小小的馈赠,让赵虎颇为感激,有问必答。
“孔大人,你有所不知,三叔最近因为忧心江南的形势,常在后院散步排遣。”
“在赵大人的治理之下,江南物阜民丰、百姓乐业,哪里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?”
孔承道这次来是有自己的小算盘,因此趁着见赵无咎之前,也想从赵虎口中打探些消息。
“孔大人您难道没听说,永胜乡大火的事情,烧死烧伤了数百人!三叔为此夙夜忧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