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定江甚至己经想好了,等到他在府衙得手之后,立即发出信号,让金匮府城内燃起熊熊大火!
江南最富庶的地方瞬息之间便要倒退数十年,也算对我多年经营天理会遭到破坏所获得的一点补偿。
金匮府衙的规模之大,比起留守府来也只是略逊一筹,足足有西道门。
进入府衙第一道大门便是大牢,还有三班衙役的驻地,一派肃杀之气。
高氏己经坐上两人抬的软辇,不经意的回头问道:“听闻陈典史颇有治狱之能,将宜城县内打理的井井有条,是否要去指点一番啊?”
陈寻见高氏眼波流转,连忙应道:“孔知府乃是圣人之后,自然懂得以礼仪道德治理,岂是下官所能及,就不在夫人面前献丑了。”
府衙如此之大,就算单纯走一遍也得半个时辰,怎么能够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时间,这一点陈寻还是拎得清。
“过了这第二道仪门,便是府内六房的公廨,还有巡捕衙、吏舍,吴其庸等人就在此处办事。”
陈寻举目观瞧,但见房屋修葺整齐,道路平整,还有绿树点缀,不禁赞道:“不愧是金匮府,比起下官的宜城县来可算是天渊之别。”
穿过明镜高悬的大堂是第三道门,高氏随手点指道:“东面是同知衙,西面是通判衙,府库也在此处,陈典史是否要看一看。”
此处的屋舍比起前面公廨更为精致,绿草如茵,花团锦簇,还有方塘明净。
陈寻依然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下官只是区区典史,于同知、通判隔着十万八千里,瞻仰一番即可,无需多看。”
“以陈典史的才能,不管是通判还是同知,都有机会的。”
高氏正色道,“金匮府的通判正好出缺,不知陈典史是否有意?”
“多谢夫人青眼,下官驽钝,哪里能有这样的福分。”
陈寻并不为其打动,心知这也是高氏的某种试探,不失礼貌的回答道。
穿过花厅之后,便是孔承道日常办公、小憩,会见官员的议事堂,陈寻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。
“陈典史,过了这道燕然门,便是后宅了。”
高氏肃然道,“除了老爷的书房之外,便是厨房、卧房,以及后花园,难道你们执意要进?”
天眼通突破之后,陈寻灵觉之敏锐又到了一个新的阶段,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告诉他,有价值的东西就在里面!
“夫人,我们奉留守大人之命前来,不敢不尽心竭力,还请您不要阻挡!”
陈寻客气的说道,“贵府的家眷、财物不会损害分毫,否则必定如数赔偿,夫人请放宽心。”
他虽然和颜悦色,但语气之中的坚定却能听得出来,高氏也无法强行阻拦,只得竖起手指道:“如今你们还有一个半时辰,若有延误,我也不会手下留情!”
“勿谓我言之不预!”
说罢便调转软辇,自行往西暖阁而去,只留下一位家仆为其引路。
“典史大人,这里屋舍众多,我们从哪里看起?”
楚昭是第一次来到如此奢适的环境,被奇花异草、雕梁画栋看花了眼,更有亭台楼阁、飞檐重脊的各色建筑,看着眼前数条小径不知该往哪里走。
陈寻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始终低头不语的叶定江,反问道:“你们认为该从哪里开始?”
楚昭当然不知如何回答,便将目光投向了叶定江。
叶定江对这儿可谓轻车熟路,曾经与孔承道多次秘密接触,知道他所藏的东西只可能在两个地方,或者是他的书房退思斋之内,或者是在临池而建的“槐安精舍”。
“陈典史,小人不知道您要找什么?”
叶定江心机深沉,故作不知,“若是金银财宝,那就多半是在银库之内,若是书本文字,那多半便在书房内外。”
他与陈寻曾经隔空对话,为了防止声音暴露,他还特意将喉间的肌肉卷起,使得声音又粗又哑。
“哦,你倒是很有见识!”陈寻看了他一眼,笑道,“好像来过此地一般!”
“陈典史说笑了,小人是粗鄙的军士,今日借着大人的福分才有幸一饱眼福。”
叶定江不敢大意,答道,“只不过凭空想象,就连同知、通判都有公廨,知府老爷总会有自己的书房、银库吧。”
陈寻没有继续追问,对着孔家的家仆说道:“既然如此,我们先去书房看一看吧。”
这位家仆大约是得到了高氏的指令,并没有说什么,微微欠身,当先领路,往退思斋的方向而去。
“不愧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