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大人虽然在朝廷做了多年官,但也只是礼部郎中而己,距离翰林学士这样的重臣差着老大一截呢。”
老庙祝偷偷看了陈寻一眼,见他听的认真,心中窃喜,继续说道,“您知道他最后为什么能升上去吗?全是靠金匮府的林家出资重修了这关帝庙!”
林家?
陈寻心中一动,脸上却装的毫不在意,笑道:“林家修庙,与高家有何关联,你莫要信口开河?”
此言一出,老庙祝就更加断定这位公子虽然出身官宦,但却不太清楚林、高两家的关系,信心更足了,凑近道:“这林家与高家乃是世交,还有郎舅之亲,自然是一荣俱荣!”
见陈寻似乎还不太相信,老庙祝索性再添了一把火:“自从关帝庙增建之后,林家的生意自然越做越大,高大人的官更是连跳数级,平步青云!”
“若是公子有意仕途,不妨在关圣帝君面前多多布施,必能得偿心愿!”
前面铺陈了这么多,终于到了戏肉的部分。
陈寻暗忖:看来高越是他经常用来招揽生意的招牌,这套话说的熟极而流。
林家为什么花费巨资增建这关帝庙,真的只是为了财运、仕途,还是另有目的?
陈寻一时沉吟不语,落在老庙祝的眼中,却以为他在怀疑自己的说法,生怕这么大一只肥羊跑了,连忙说道:“关圣帝君在上,小人所言句句属实,绝不敢欺瞒哄骗公子!”
“还有一件事,您可能不知道,林家世代经商,从来没有人中过举,但他们家的林轩璧公子在我们这儿上过香之后,便高中举人,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!”
林轩璧也来过?这就更蹊跷了!
林家、高家,难道与天理会也有勾结?
这个念头忽然闪过,陈寻心中寒意顿生!
以现有的证据,他便能揣测出这叶定江、吕平南多半是来自北辽的细作,潜伏于此,为了搅乱江南,破坏朝廷的税赋重地,而如果能够劫持或是消灭于承宗,便能给朝廷极大的打击。
但是,如果林家、高家也牵涉其中,那便是里应外合、私通敌国,问题的严重性大大提升。
“林兄风流倜傥,文武双全,考取了举人,最爱的便是古董,他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起过?”
陈寻故意试探了一句,因为林轩璧入狱之事尚未传播开来,这庙祝还以认识林轩璧为荣。
“原来您也是林举人的好友,那就难怪了,风采远胜常人。”
老庙祝听他这么说,便确信他一定认识林轩璧,压低声音道,“林公子虽然年纪不大,但能耐极大,认识的人也多,不仅自己来,还陪着别人来过。”
陈寻眼前一亮,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之中抓住了某种线索,但又担心问的太紧,反而让庙祝产生疑窦,便洒然一笑道:“听你这么说,这关帝庙倒真是灵验,不知我应该如何布施供奉香火,才能心想事成啊。”
听到这句话,老庙祝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,喜笑颜开道:“小人对于仪轨熟悉得很,您跟着我就行!”
于是在他的引导下,从前殿、正殿到后殿,陈寻进了七次香,累计供奉了差不多一百两银子,又额外给了他十两银子的谢礼,让这位老庙祝高兴的合不拢嘴。
“公子,我看您进香之后眉宇之间又添了几分富贵之气,想必好运接踵而至啊。”
陈寻却故作不满的撇了撇嘴,说道:”林兄每次喝酒都要我请客,有这么好的地方却不带我来,分明是怕我沾了这里的运气,压过他一头。”
“他之前带了什么人来过这里,你告诉我,下次见面的时候好好指斥他一番!”
老庙祝看到银钱进了功德箱,又知道他与林轩璧是朋友,自然有问必答:“公子,您可别告诉林举人是我说的,别给我惹了麻烦。”
“你尽管放心,林兄绝不会找你的麻烦!”
陈寻心想,他己经身在大牢,若是罪行确凿,大概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回到关帝庙来了。
老庙祝将他们拉到左右无人之处,小声说道:“大概几个月之前,林轩璧公子曾经带郑员外、卢大人来过,您知道他们两位吗?”
“哈哈,这又岂会不知道?郑员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兰陵府的首富,我还去他们家看过,占地足足有百亩,至于卢大人,则更是官宦世家,家中的园林景致可算独步天下。”
陈寻立刻就意识到,这两家正是宜城县来信中所言,被杀的谢凌最后受雇的所在,林轩璧在此之前便与其相熟,还能共同出游,其中必有隐情。
他在心中推测,林轩璧与谢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