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这么做,有没有想过轩璧的生死?”
她的声音不高,但目光怨恨,“若我是陈寻,被人刺杀之后也是要报复的!”
林轩瑾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:“此事都是儿子的错!如果三弟仅仅是牵扯到杀人,那倒还有腾挪的空间,无非就是多花些银两,打通刑部、大理寺的复核关节而己。,咸~鱼/墈*书/ _庚·芯^罪¢哙_”
“但三弟卷到了谋逆、前朝余孽这种惊天大案之中,就不是轻易能解决的,必然引起朝廷的重视,甚至会牵连到整个林家。”
说到此处,林轩瑾也放开了,坦然道,“当时儿子想着将陈寻干掉,再拜托主动示好于我的王主簿,将所有证据、供词尽数销毁,将此案扼杀在宜城县内,做到死无对证!”
“如此一来,不仅三弟可以死里逃生,咱们林家也能免遭大难,实在是不得己而为之啊。”
林以升到了此刻也不能不说话了,他沉痛的说道:“夫人,妹妹,这都是我的错,太相信那个什么如意会的手段,结果却落得如此结果,实在是得不偿失。”
“我己经知道错了,请夫人原宥,也请妹妹为我们指一条明路。”
他说话的重点还是在高氏身上,知道此刻只有她能找到办法,“无论花多少代价,我林以升绝不会皱眉头!”
林夫人眼见丈夫、儿子都是这般模样,也没了主意,泪眼婆娑的看着高氏,颤声道:“说来说去,还是只能仰仗妹妹出力了。?s.y!w′x¢s¨.!c!o+m-”
“如今陈寻身为留守府参赞,手握调查大权,得到了赵无咎、顾襄的信任,若是硬要将林家扯进这桩大案里,也不是办不到。”
高氏的凤目含煞,似有深意的扫了林以升一眼,“林家的底子未必就会那么干净!”
林以升浑身一震,知道高氏说的是搜检而得的那枚鹰头,一时不知如何作答,只得尴尬的笑了笑,掩饰心中的恐慌。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么想的,总以为林家树大根深,在江南有很多官员为你们站台,区区一个陈寻得罪了也没什么,是吗?”
“但你们想一想,自从陈寻这几道公文下来之后,有什么人为你说话,是不是都在作壁上观?”
林以升此时当然己经知道厉害,默然不语,只听高氏继续说道,“江南官场因为白胜、天理会之案发生了大变动,就连孔承道都要引罪自劾,何况他人呢?”
高氏一番敲打,终于让林家的人平复下来,她沉吟片刻后问道:“你们当真愿意听我的?”
“愿意,愿意!”林夫人听到妹妹有办法,立刻点头应下,同时以目光示意林以升父子。_6·吆¢墈/书\网, *追¨醉^鑫/璋,踕.
见林家之人纷纷点头,高氏这才缓缓说道:“要解决此事有两个关键:第一个便是与陈寻化干戈为玉帛,第二个就是让轩璧从主动杀人变成受人迷惑指使!”
“因此,林家必须结好陈寻,表现出认罪与合作的态度来。你们是不是己经收到了陈寻的公文,限期三日前往宜城县?”
“是!这陈寻欺人太甚了,我们林家是何等身份,怎么能够让父亲屈尊…”
林轩琪是个混不吝的小子,一听说此事当即就要开骂,却被林以升一个巴掌甩过去,喝道:“胡说什么?滚出去!”
随后便转头问道:“妹妹的意思是,我必须去这一趟,才有修好的机会?”
“对!”
高氏满意的点了点头,说道,“只有与陈寻当面商议此事,谈妥条件,才是万全之策。”
林以升心中自然不满,但人在屋檐下、不得不低头,他咽了口唾沫,说道:“既然妹妹说了,我一定照办,但林家的生意面临如此困境,我又放心不下。”
说来说去,还是为了家业!
高氏看出了他首鼠两端的心态,便给了他一颗宽心丸:“陈寻说了,只要姐夫与他谈好了,之前所有的禁制措施都可以调整,他也不愿意因为林家产业的崩塌让江南陷入混乱。”
“他说的话可靠吗?”
针对林夫人的疑问,高氏笑着按住了她的手,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,顿时令她眼前一亮,当即说道:“宜城县一定要去,夫君你要亲自去!”
林夫人素来不过问外事,但论聪明并不在任何人之下,对于这一点林以升深有体会,于是便点了点头道:“既然妹妹、夫人都这么说,我明天一大早就出发。”
“嗯,其实姐夫亲自去了,还能好好劝一劝轩璧,让他改弦更张,留下自己的性命最为要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