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机械幽灵,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陈昭喃喃自语,机械义眼自动启动显微扫描。齿轮表面的铜绿下,隐约可见拉丁文铭文:“1638,阿姆斯特丹,为东方的奇迹而生”。更可怕的是,当蒸汽机组开始运转,齿轮咬合的节奏竟与巷道深处传来的哀嚎形成诡异的共振,仿佛这些机械正在演奏一曲死亡的乐章。齿轮转动时,渗出暗红的油状液体,在光束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甜气息,令人作呕。
随着蒸汽压力攀升,熔炉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,声波在矿井巷道里来回震荡,震得陈昭的牙齿都跟着发颤。他握紧地质锤的手掌满是冷汗,厚重的防护服下早已被汗水浸透,在这阴冷潮湿的矿井中,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,只有从心底泛起的寒意。燃烧的煤层中,暗红色的火焰突然诡异地扭曲,浮现出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——那些死囚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磷火,半焦的嘴唇大张着,仿佛要将这吞噬他们的熔炉一同诅咒。骨灰与煤炭在高温中熔合,化作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分形晶体,如同无数双在黑暗中窥视的眼睛,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,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陈工!热传感器爆表了!”小林的尖叫混着设备刺耳的警报声从对讲机炸开,“这些蒸汽不是普通水蒸气,它们……它们在吸收周围的生物电!”陈昭低头,防护手套下的皮肤泛起细密的红斑,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正顺着血管向上攀爬,每一秒都能感受到皮肤下传来的异样刺痛。锅炉房的阴影里,明代矿工们穿着破旧号衣的虚影正在移动,他们推着满载死囚的木车,车轮碾过地面的血迹,在石板上留下深色的车辙。监工手中的皮鞭破空挥舞,鞭身上的荷兰铭文在火光中若隐若现,与梁柱上的齿轮纹路如出一辙,仿佛在诉说着这跨越时空的罪恶交易,揭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黑暗历史。
整个矿井突然剧烈震动,蒸汽机房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陈昭的机械义眼捕捉到惊人的画面:那些荷兰齿轮开始逆向旋转,咬合处渗出暗红的液体,在空中凝结成《崇祯历书》中的二十八宿星图,星图中央的北斗七星位置,恰好对应着矿洞深处明代窑炉遗址的方位。更远处,煤层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,无数幽蓝色的光点从矿壁渗出,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人脸轮廓——那是编号“囚 - 117”的死囚,他腕骨上的铁牌在虚空中闪烁,与陈昭三天前在骸骨堆里发现的残片完美契合。铁牌上的锈迹仿佛是凝固的血迹,诉说着曾经的悲惨遭遇,也让陈昭更加坚定了揭开真相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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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必须立刻关停机组!”陈昭冲向控制台,厚重的防护服在狭窄的通道里摩擦出刺耳的声响。然而所有操作界面都被一层诡异的蓝光覆盖,无论他如何输入指令,屏幕上只反复闪烁着同一串拉丁文:“vita e”(生命即燃料)。蒸汽管道开始疯狂膨胀,管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,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汉字:“还我命来”。血雾触碰到墙壁的瞬间,砖石表面竟浮现出当年死囚们挣扎的手印,指甲深深嵌入墙面的痕迹清晰可见,仿佛在向世人控诉着曾经遭受的暴行,也让陈昭感受到了那段历史的沉重与残酷。
陈昭的机械义肢自动展开能量护盾,幽蓝的屏障在血雾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。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,视网膜上交替闪现着现代检测数据与四百年前的血腥画面:三百名死囚被铁链串成一排,在皮鞭的抽打下走向熔炉;荷兰商人戴着三角帽,用鹅毛笔在账本上写下“每名死囚可提升0.3%转化率”的字迹;明朝官员捧着镶金的烟袋,眯着眼欣赏蒸汽机房里跳动的火焰。这些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,刺痛着他的内心,让他对这残酷的真相感到愤怒和痛心,也让他更加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他想起在档案馆查到的记载:崇祯十五年,辽东突然出现能将煤炭燃烧效率提升数倍的“神机炉”,工部奏疏中提到“此炉得西洋秘术,能效超凡”。当时以为是普通的技术引进,此刻却拼凑出残酷的真相——明朝官员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勾结,用死囚的血肉作为燃料,将人的生命异化为提升效率的工具。那些荷兰齿轮与《崇祯历书》的数据关联,根本不是巧合,而是为了精确计算每一条生命能产生的能量,将生死转化为冰冷的数字公式。每一个数字背后,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,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,是人性在贪欲面前的彻底沦丧。
“陈工!矿井要塌了!”小林的哭喊从对讲机里传来,声音中充满绝望。陈昭看着逐渐透明的矿井墙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