莽一把夺过,与残片合二为一。
随着一声巨响,血樱天罚轰然炸裂。裴云琅在爆炸中消失,赵莽也被气浪掀入海中。当他被战士们救起时,东方已泛起鱼肚白。手中的硫纹玉佩完整如初,内侧却浮现出一行小字:\"东海归墟,真相所在\"。
赵莽望着渐渐升起的朝阳,握紧玉佩。这场战斗虽然胜利,但他知道,真正的阴谋才刚刚浮出水面。阿鹤的牺牲、徐承业的遗愿,还有那些死在倭人手中的同胞,都在等着他揭开最后的真相。而他,绝不会让他们失望。
暗海燃冰
船桨划破海面的声响突然变得沉重。赵莽低头,只见海水泛起细密的油花,在船舷边拖出长长的荧光轨迹——是倭人特制的\"曳火油\",专门用于标记战船位置。粘稠的液体附着在船板缝隙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绿色磷光,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。他握紧腰间短刀,樱花纹布条缠绕的刀柄早已被汗水浸透,又在寒风中结出冰晶。
\"熄灭火把!全体噤声!\"赵莽压低声音嘶吼,铸铁锤的铁链在掌心勒出深痕。甲板下传来工匠们急促的呼吸声,有人不小心踢倒火药桶,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夜海上格外刺耳。他猛然想起阿鹤密函里的批注:\"曳火油遇明火即爆,唯寒铁可破。\"转头瞥见船舷悬挂的青铜锚,立刻扯下披风裹住双手。
\"赵指挥!西北方三艘快船!\"了望手的声音带着颤音。赵莽透过望远镜,看见倭寇船头的探照灯刺破浓雾,光束扫过之处,曳火油的荧光愈发浓烈。裴云琅的旗舰隐约浮现,甲板上黑衣武士正在往巨型陶罐里倾倒暗红色液体——那是用活人心血炼制的引火剂,只需一粒火星就能将整片海域化为火海。
\"陈三炮,带十个人凿穿船舱!\"赵莽突然下令,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举起青铜锚,\"灌满海水,把曳火油冲散!\"他跃入冰凉刺骨的海水,锚链拖曳出的水花瞬间湮灭了部分荧光。海水灌进铠甲缝隙,冻得他几乎失去知觉,但眼前不断闪过千羽被箭雨穿透的身躯、徐承业咳血倒下的场景,这些画面化作滚烫的铁水,在血管里奔涌。
当第一发信号箭划破夜空时,赵莽刚爬回甲板。倭寇战船的投石机开始轰鸣,燃烧的沥青弹砸在船帆上,火势借着海风迅速蔓延。他挥舞铸铁锤击落两枚火箭,铁链却被流矢射中,灼热的箭头擦着耳际飞过。浓烟中,裴云琅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传来:\"赵莽,阿鹤没告诉你吧?曳火油里掺了琉球毒藤汁,碰者立亡!\"
话音未落,一名水手突然惨叫着跌入海中。他的手臂接触过船舷的曳火油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发黑。赵莽扯下衣襟缠住伤口,却发现布料刚沾上油花就开始冒烟。千钧一发之际,陈三炮带着人凿开船底,汹涌的海水灌入甲板,将大部分曳火油冲散。
\"启动虎蹲炮!\"赵莽抹去脸上的血污,将硫磺弹填入炮膛。改良后的火炮发出震天怒吼,青白色的尾焰照亮海面,却见倭寇战船突然分裂成两截——船底暗藏的机关舱里,数十个装满曳火油的陶瓮正在下沉。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,所有陶瓮同时炸裂,整片海域燃起幽蓝的毒火。
热浪扑面而来,赵莽感觉喉咙像被滚烫的烙铁灼烧。他抓起浸过牛尿的麻布捂住口鼻,却见裴云琅站在旗舰顶端,手中翡翠扳指折射出妖异的光。对方将完整的硫纹玉佩嵌入青铜装置,霎时,海底传来低沉的嗡鸣,无数发光的浮游生物聚集在曳火油燃烧处,组成巨大的樱花图案。
\"这是黑龙会的''幽冥引''!\"老匠头惊恐地喊道,\"能引来深海的......\"话未说完,海面突然剧烈震动,一只覆盖着藤壶的巨型铁锚破水而出。锚链上缠绕的樱花状铁钉滴着黏液,每一根都有成人手臂粗细。赵莽想起阿鹤临终前用血画的草图,那些未完成的线条此刻在脑海中自动补全——原来所谓的终极武器,竟是用深海沉船改造的移动炮台!
\"瞄准锚链!\"赵莽将朱砂混入火药,\"加入糯米粉!\"他的声音在颤抖,因为看到锚链缝隙里垂落的锁链,每一节都刻着明军将士的姓名。当虎蹲炮再次轰鸣时,他仿佛看见千羽、阿鹤和徐承业的身影站在火焰中,每个人都在重复同一句话:\"破阵需破心。\"
裴云琅张狂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。赵莽在硝烟中举起硫纹玉佩残片,晨光恰好穿透云层,照在玉佩内侧的暗纹上。隐藏三年的机关应声开启,残片竟弹出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磁针。他猛然想起泉州万安街老宅暗格里的星图,颤抖着将磁针嵌入虎蹲炮的瞄准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