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监典籍里未被朱砂批注的后半句:"经纬枢机相交处,方见天地大道行。"海风掠过他的伤疤,带来远方的潮声,那些交织的光与火,终将成为照亮人类文明的永恒烛照。
灼浪惊弦
台州湾的海水被染成诡异的青紫色,上百枚焙烙玉火球拖着磷火尾焰撕裂云层。岛津九鬼站在旗舰甲板上,独眼映着燃烧的天空,腰间刻满咒文的薙刀随着狂笑震颤:"让这些镜子化作熔铁!"倭寇战船的炮口接连喷出幽蓝火焰,裹挟剧毒磷粉的陶瓮在空中划出弧线,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,仿佛苍穹都在这股暴虐之力下扭曲变形。
沈墨心立在镜阵中央,粗布长袍被海风掀得猎猎作响。他的左眼映着逼近的火球,瞳孔却突然收缩——炽烈的火光中,三年前的噩梦与现实重叠。铸铁水壶炸裂的瞬间在眼前闪现:壶嘴喷出的白汽卷着火星,滚烫的铁屑刺入掌心,囡囡凄厉的哭喊穿透时空。此刻倭寇的焙烙玉,与失控的蒸汽一样,都是对自然力量的狂妄僭越。
"徐兄!测算火焰轨迹!"他的吼声混着呼啸的海风。测绘师徐霞客扑倒在沙盘前,狼毫在羊皮纸上飞速游走,镜片后的眼神布满血丝:"磷火遇水会爆燃,镜阵的水冷系统......"话音未落,一枚火球擦着镜架坠落,海面腾起的毒烟瞬间腐蚀了青铜支架的表层。
阿砚的算筹在指间颤抖如筛。少年学徒望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火球,想起文素娥临终前咳血的模样——那个总在深夜调配合金的银发匠人,最终被失控的蒸汽夺走生命。"先生!镜面角度调整完毕!"他的声音带着破音,却将操纵杆推到极限。五百面铜镜同时偏转,折射的光束在毒火中织出一张颤抖的光网。
李青梧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缠满绷带的右臂。这位文素娥的遗孀将新调配的锡汞合金泼向冒烟的镜架:"掺了陨铁的合金能抗高温!"她的银发被气浪掀得狂舞,眼中却闪着决绝的光,"姐姐说过,真正的机关术是与天地共呼吸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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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第一枚焙烙玉火球撞上镜阵的光网时,整个海湾都被照亮。磷火在纯净的光束中发出垂死的尖啸,那些本应焚毁一切的剧毒火焰,竟被分解成细碎的荧光。但更多的火球如雨点般砸落,镜阵边缘的铜镜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,青铜支架在高温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沈墨心的算筹在掌心划出带血的弧线。他想起钦天监典籍里的警示:"逆天道者,必遭反噬。"倭寇对力量的贪婪索取,正如三年前他们急于求成地调试水冷铳。此刻镜阵的震颤,与当年铸铁水壶的嗡鸣如出一辙。"启动分流装置!"他突然大喊,"把蒸汽导向备用管道!"
阿砚愣住了:"可是先生,备用管道从未测试过......"
"没有时间了!"沈墨心扯下右眼的绷带,狰狞的伤疤在火光中泛着暗红。他的嘶吼震得周围人耳膜生疼,"就用我的眼睛当标尺!"当滚烫的蒸汽从分流口喷涌而出时,他直面着灼人的热浪,仅凭左眼的细微观察调整镜面角度。在他眼中,那些失控的火焰与乱窜的蒸汽,渐渐显露出可被捕捉的轨迹。
岛津九鬼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。他惊恐地看着自家战船的甲板开始扭曲,那些精心铸造的焙烙玉发射器,竟在镜阵折射的强光中熔成铁水。鎏金的八幡神像流淌着金色的泪,仿佛在嘲笑他对力量的盲目崇拜。"不可能......"他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,旗舰的桅杆轰然倒塌,点燃的磷粉将海水烧成一片火海。
硝烟散尽时,沈墨心跪在焦土上。他抚摸着熔毁的镜架,金属表面的裂痕如同蛛网蔓延,而在这些裂痕深处,隐约可见当年水壶炸裂时的纹路。海风掠过他的伤疤,带来咸涩的潮气,也带来了彻悟——所谓预兆,从来不是神秘的谶语,而是违背规律必然承受的代价。那些被忽视的自然法则,终将以最暴烈的方式发出警示。
光网破劫
台州湾的海风裹挟着硫磺的恶臭扑面而来,上百枚裹着剧毒磷粉的焙烙玉火球,正拖着幽蓝的尾焰撕裂云层。岛津九鬼站在旗舰甲板上,独眼闪烁着疯狂的光,腰间刻满咒文的薙刀在火光中泛着森冷的芒:"烧尽这些虚妄的镜子!"倭寇战船的炮口接连喷出妖异的火焰,空气被高温扭曲得如同沸腾的油锅。
"调整镜面角度至27.3度!"沈墨心的命令如雷霆般砸下,震得身旁的青铜支架嗡嗡作响。他握紧腰间用炸裂水壶残片打磨的算筹,右眼眶的伤疤在火光中泛起暗红,宛如一道未愈的伤口。三年前铸铁水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