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白色的光盾。毒火漩涡在接触光盾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尖啸,幽蓝的火焰与银白的光芒交织,在空中炸开一朵巨大的蘑菇云。李青梧抓住时机,连弩齐发,十二枚箭矢拖着磷火尾焰,精准地射向倭寇战船的发射器。
爆炸声此起彼伏,倭寇的旗舰在火光中剧烈摇晃。岛津九鬼看着明军阵地中亮起的璀璨光芒,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机关师,而是一个能与天地共鸣的算学奇才。当最后一艘战船沉入海底时,沈墨心跪倒在镜阵中央,手中的算筹已布满裂痕,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——这场胜利,只是追寻机关术真谛的开始。
毫厘生死
台州湾的暮色被战火染成诡异的紫黑色,海风裹挟着硫磺与毒砂的气息,如无形的利刃刮擦着众人的皮肤。沈墨心立于镜阵核心,手中算筹翻飞如蝶,每一次竹片与青铜构件的碰撞,都精准地调控着镜面角度。然而,战场局势瞬息万变,任何细微的误差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缺口。
\"角度偏差0.3度!\"徐霞客的嘶吼穿透硝烟,测绘杖重重杵在震颤的地面上,震落碎石簌簌作响。老人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手中剧烈晃动的罗盘,镜片后的目光中满是焦虑,\"西南方位的镜面需要抬高!否则根本无法形成完整的折射光盾!\"
沈墨心瞬间做出反应,旋身掷出算筹。竹片如飞镖般划破空气,精准地击中西南角的镜架机关。\"咔嗒\"一声脆响,镜面应声转动,在夕阳的余晖中折射出一道银亮的光束。然而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枚裹挟着幽蓝毒火的焙烙玉火球擦着他的肩头飞过。
炙热的气浪如同实质,瞬间将沈墨心的长袍燎出焦黑的裂痕,布料燃烧的焦糊味混着他身上的血腥味,在鼻腔中炸开。右眼眶的旧伤疤在高温的刺激下突突跳动,三年前铸铁爆炸的剧痛仿佛再次席卷全身。但他无暇顾及伤口,算筹又已在掌心飞速旋转,计算着下一次镜面调整的角度。
\"先生!东南角镜面出现裂纹!\"阿砚的惊叫从操作台传来。少年学徒的算筹在控制面板上敲出凌乱的节奏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坠落,\"毒砂腐蚀太快,镜面撑不住了!\"
沈墨心顺着阿砚所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东南角的镜面已布满蛛网状的裂痕,折射出的光线变得扭曲而破碎。他深知,一旦这片镜面彻底碎裂,整个镜阵的防御体系就会出现致命缺口。
\"青梧娘子,用锡汞合金填补裂缝!阿砚,调整相邻镜面的角度,进行光线代偿!\"沈墨心的声音冷静而果断,算筹在空中划出复杂的弧线,\"徐兄,测算下一波攻势的轨迹!\"
李青梧收起连弩,从腰间掏出特制的锡汞合金,足尖一点,如鬼魅般跃上镜面支架。她银发飞扬,手中的合金在高温下迅速融化,顺着裂纹流淌,将破碎的镜面暂时修补。但她知道,这只是权宜之计。
徐霞客的测绘杖在沙地上飞速移动,口中念念有词:\"以勾股为引,以星象为证......倭寇下一轮攻击将从西北方位发动,角度偏东15度!\"
沈墨心的算筹重重敲击在操作台,发出清脆的响声:\"所有镜面,向西北偏转15度!启动蒸汽辅助装置,加快调整速度!\"
就在此时,海面上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。倭寇的新一轮攻势已然到来,数十枚焙烙玉火球拖着长长的毒火尾焰,如流星般划破天际。沈墨心站在镜阵中央,算筹在指间舞出残影,左眼映着漫天火光,右脸的伤疤在热浪中隐隐作痛。他知道,这场战斗的胜负,就在这毫厘之间的较量。
\"稳住!保持角度!\"沈墨心的吼声穿透硝烟。镜阵的五百面铜镜在蒸汽的推动下缓缓转动,折射出的光线逐渐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光盾。当第一枚焙烙玉火球撞在光盾上时,剧烈的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众人掀得东倒西歪。但沈墨心死死地站在原地,算筹仍在进行着精密的计算,指挥着镜阵的每一次微调。
在这场关乎生死的战斗中,0.3度的偏差可能导致满盘皆输,而沈墨心和他的同伴们,正用智慧与勇气,在毫厘之间书写着机关术的传奇。每一次镜面的转动,每一次算筹的敲击,都是他们与死神的博弈,都是对机关术真谛的不懈追寻。
紫焰焚天
台州湾的暮色被硝烟撕成碎片,岛津九鬼站在旗舰甲板上,独眼倒映着漫天血云。海风掀起他绣满八幡神纹的大氅,腰间那把刻满梵文咒符的薙刀正在嗡鸣,刀镡处镶嵌的磷火石泛着妖异的幽光。他缓缓抽出长刀,刀刃划过空气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,在暮色中划出诡异的弧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