崩断三根。她擦去嘴角的血迹,望着满地狼藉轻笑:\"沈墨心,你的机关术总爱和阎王爷抢人。\"沈墨心拾起断裂的算筹,右眼眶的伤疤仍在发烫,却不及心中腾起的战意炽热。远处海面上,岛津九鬼的旗舰正在集结,而他们,将在这废墟之上,用破碎的钢铁重铸守护的图腾。
灼痕余烬
气浪如实质般撞上脊背的瞬间,沈墨心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的脆响。钢架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尖锐的金属棱角深深嵌入后背,仿佛要将他钉死在这片狼藉之中。意识在剧痛中摇摇欲坠,而记忆却在此刻冲破枷锁,将三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场景重新投影在眼前。
文素娥的银发在蒸汽中翻飞,宛如被烈火吞噬的绸缎。滚烫的铁水如雨点般坠落,将她苍白的面容映得血红。她蜷缩在实验室角落,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未完成的设计图护在胸前,焦黑的手指死死攥着图纸边缘,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在图纸上晕开暗红的花。当爆炸的气浪席卷而来时,她看向沈墨心的眼神里,有遗憾,有不甘,更有未竟的期许。
此刻,工坊内的惨状与记忆完美重叠。爆裂的铸铁铳台仍在冒着浓烟,赤红的铁水在地面蜿蜒成河,将沙地灼出一个个深坑。改良失败的血腥气息混着硫磺味与金属焦糊味,如潮水般涌来,压得沈墨心喘不过气。他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发现右臂已失去知觉,算筹不知何时从手中滑落,断裂的竹片散落在血泊中。
\"先生!\"阿砚的哭喊穿透轰鸣。少年学徒浑身是血,算筹袋早已不知去向,此刻正跌跌撞撞地朝他爬来。沈墨心的视线越过少年颤抖的肩膀,看见李青梧倚着变形的蒸汽泵,银发间沾满血污,手中的连弩已扭曲变形。徐霞客瘫坐在测绘架旁,破碎的镜片下,浑浊的双眼满是绝望。
岛津九鬼的旗舰在海平面上若隐若现,船头鎏金的八幡神像泛着诡异的光。倭寇战船的号角声穿透硝烟,如死神的低语。沈墨心的右眼眶突突跳动,伤疤处传来钻心的疼痛,那是三年前爆炸留下的印记,此刻却仿佛在提醒他,历史正在重演。
\"我们......输了吗?\"阿砚的声音带着哭腔,颤抖的手指指向逐渐逼近的敌舰。沈墨心的目光落在少年沾满油污的手掌上,那里还紧紧攥着半块磁石——那是文素娥生前最珍视的材料,据说能沟通地脉,掌控金属。
记忆突然如闪电般划过脑海。文素娥临终前,用带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写下的公式;她在实验室里反复念叨的\"机关术的真谛,在于顺应自然\";还有那本被血浸透的笔记,扉页上用朱砂写着的\"以算为剑,以阵为盾\"。
沈墨心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强撑着站起,肋骨断裂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,但心中却燃起了新的希望。他望向满地狼藉,破碎的镜面、扭曲的管道、散落的磁石,这些看似无用的残骸,在他眼中却渐渐组成了新的图案。
\"阿砚,把所有磁石收集起来。\"沈墨心的声音沙哑却坚定,\"徐兄,测算倭寇舰队的阵型与潮汐变化。青梧娘子,准备用锡汞合金修补镜面。\"他弯腰拾起断裂的算筹,竹片在掌心拼出残缺的勾股图形,\"九鬼以为我们已无还手之力,却不知......\"他的目光扫过文素娥留下的星图残卷,\"真正的机关,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装置,而是在绝境中重生的智慧。\"
阿砚愣在原地,随即擦干眼泪,开始在废墟中搜寻磁石。李青梧轻笑一声,将扭曲的连弩重新组装,银丝在她指间穿梭如电。徐霞客拄着测绘杖站起,破碎的镜片后,眼神重新燃起斗志。
沈墨心握紧算筹,右眼眶的伤疤在火光中忽明忽暗。他知道,这一战远未结束。文素娥用生命换来的领悟,将在此刻绽放光芒。而他,将用这些破碎的残骸,为倭寇编织一张致命的罗网,让他们见识机关术真正的力量。^x~k¢a~n?s*h?u¨w¢u/.·c^o`m^
海风卷起硝烟,带来咸腥的气息。沈墨心望着逼近的敌舰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算筹在掌心转动,数字残影在空中若隐若现,与记忆中的设计图逐渐重合。这一次,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。
紫焰压城
耳鸣声如潮水般退去的刹那,沈墨心听见阿砚带着哭腔的惊叫刺破工坊的死寂。少年学徒踉跄着撞翻扭曲的蒸汽管道,衣襟被飞溅的金属碎片划开数道裂口,殷红血迹顺着布料纹路蜿蜒而下。手中的算筹深深嵌进掌心,在皮肉间勒出触目惊心的沟壑,可他浑然不觉,只是死死盯着海面方向。
沈墨心挣扎着撑起身子,后背传来的剧痛几乎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