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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锦衣卫673

片。腐臭与硝烟的混合气息钻入鼻腔,朱载堃青铜面具下的眉头紧紧皱起。作为蓟镇总兵府派来彻查补给漏洞的巡察使,他踩着布满牡蛎壳的礁石,靴底碾碎发出细碎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亡魂的呜咽之上。

\"大人,死者掌纹与济州岛军户箕斗册比对一致。\"验尸官的声音在雾中发颤,裹尸布下的躯体肿胀得不成人形,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。朱载堃俯身时,铁甲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护腕滴落,在浮尸手背的腐肉上晕开细小的涟漪,\"是三个月前随船队出海的百户陈安。\"

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朱载堃心上。他盯着浮尸肿胀的手掌,那些扭曲变形的箕斗纹却依然清晰可辨——箕形纹路呈簸箕状向内凹陷,斗形纹路如漩涡般回旋闭合,这是明代军户独有的身份烙印。自洪武年间推行黄册制度起,官府便用指纹确认户籍,军户更是将掌纹记录在案,如同生死簿上的铁证。

朱载堃缓缓直起身,铁甲在雾气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。港口远处,明军战船的桅杆若隐若现,孔氏商队的商船却一反常态地紧闭舱门,帆布遮盖的货箱下隐隐透出金属碰撞的声响。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接到的密报:登州水师军饷短缺,却有商船频繁往来日本。此刻眼前的景象,与密报中的字句在脑海中重叠,如同两块契合的榫卯。

\"去把济州岛军户的箕斗册全部调来。\"朱载堃沉声道,目光扫过浅滩上横七竖八的浮尸,\"我要比对每一具尸体的掌纹。\"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绣春刀的刀柄被攥得发白,\"若这些死者真是明军......\"话音未落,一阵海风吹来,掀开另一具浮尸的衣襟,露出半件残破的明军号衣,胸前的\"登\"字印记在雾中泛着暗红。

副将王勇面色凝重:\"大人,这事怕是牵连甚广。孔氏商队与登州水师......\"

\"我只要真相。\"朱载堃打断他,青铜面具下的双眼闪过寒芒。他想起临行前总兵大人的嘱托,想起朝鲜战场上士兵因兵器短缺而血染沙场的惨状,\"就算是天塌下来,也要把釜山港的黑幕撕开。\"

夜幕降临时,朱载堃独坐营帐,案头摊开一摞泛黄的箕斗册。烛火摇曳,将他的影子投射在牛皮帐上,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。验尸官捧着新的比对记录匆匆而入,额头上满是冷汗:\"大人,已确认十七具尸体为明军,其中五人隶属登州水师漕运船队。\"

朱载堃翻开对应军户的记录,指尖拂过泛黄纸页上的掌纹拓印。那些百年前用朱砂按捺的纹路,此刻竟与眼前死者的掌纹严丝合缝。他突然抓起案上的火绳——这是从浮尸手中找到的物证,其编织纹路与硫磺配比,正是登州军器局特有的工艺。

\"传我的令,封锁孔氏商队所有商船。\"朱载堃猛地起身,铁甲碰撞发出铿锵声响,\"明日拂晓,我要亲自查验货舱。\"
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朱载堃带着亲兵突袭孔氏商船。当斧钺劈开紧闭的舱门,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。月光透过舱口洒落,照见一箱箱标着\"瓷器\"的木箱,打开却是成捆的火绳、锈蚀的佛郎机子铳。朱载堃捡起一枚弹丸,上面铸着的\"登\"字与军户掌纹一样,成了无法抵赖的罪证。

\"朱大人这是何意?\"孔氏商队的大掌柜匆匆赶来,却在看见满地军械时变了脸色。

朱载堃举起箕斗册,将死者的掌纹拓印怼到对方面前:\"陈安,百户衔,济州岛军户。三个月前随你的船出海,如今浮尸釜山港。\"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\"这些明军,究竟是死于倭寇之手,还是死于自己人灭口?\"

海风呼啸着掠过甲板,掀起朱载堃的披风。他望着远处渐渐泛起鱼肚白的海面,想起那些肿胀手掌上清晰的箕斗纹。这些曾被用来确认身份的印记,如今却成了揭开阴谋的利刃。而他,作为巡察使,定要让这些冤魂得到昭雪,让大明海疆的蛀虫无所遁形。

釜海封喉

万历二十六年深秋,釜山港的晨雾像浸透血污的纱帐,裹着腐肉与硫磺的气息。朱载堃的青铜面具凝着盐霜,玄铁靴底碾碎牡蛎壳时发出细碎的脆响,惊起滩涂上觅食的鸬鹚。他蹲下身,绣春刀挑起浮尸浸透海水的衣袖,暗红血痂裹着的明军火绳滑落而出,绳结处星星点点的灰白色灰烬,正是琉球硫磺特有的燃烧痕迹。

\"大人,死者掌纹与济州岛军户箕斗册比对一致。\"验尸官的声音在雾中发颤,裹尸布下的躯体肿胀得皮肤开裂,\"是三个月前随船队出海的百户陈安。\"

朱载堃猛地直起身,铁甲碰撞声惊破死寂。作为蓟镇总兵府派来的巡察使,他望着浅滩上横七竖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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