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剑直刺其要害。神秘人措手不及,面具被击碎,露出一张布满铅泪纹的脸——竟是裴玄霜失踪多年的叔叔。\"为什么......\"阿雅惊讶地后退一步。
\"为了家族的''荣耀''......\"裴叔惨笑,\"但现在我明白了,这种荣耀沾满了鲜血。\"他的身体在净化之光中逐渐消散,临终前,将一枚刻有兰医集团所有据点的汞银戒指交给了宋应星。
回到天工坊,宋应星将戒指投入熔炉,彻底销毁了兰医集团最后的罪证。他在《天工开物补遗》新的章节中写道:\"技术之善恶,不在于器物本身,而在于人心所向。以良知为火,以慈悲为水,方能锻造出守护苍生的天工之器。\"
那面天工镇魂镜依然悬挂在工坊中央。每当夜幕降临,镜中的朱砂图腾、十字架残片与胭脂虫幻影便会发出柔和的光芒,照亮整个工坊。而宋应星和阿雅,则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,他们知道,与黑暗的斗争永远不会结束,但只要心中有光,就一定能驱散阴霾。
汞镜明心录
闽浙交界的安澜港,商船的铜铃与汽笛刺破晨雾。甲板上的水手们总爱往天工坊的方向张望——那座飞檐斗拱的建筑立在港区最高处,琉璃瓦当垂落的汞银风铃,在海风里摇出清越声响,恍若无数魂魄在齐声吟唱。
\"阿爹,那面镜子真的会说话吗?\"扎羊角辫的囡囡拽着老舵手的衣角。老人布满盐渍的手指摩挲着船舷,目光落在工坊中央悬挂的巨型铜镜上。镜面流转着朱砂与汞银交融的光晕,时而浮现祝铅姑族的火焰图腾,时而显现瓦尔德斯神父残缺的十字架,胭脂虫振翅的幻影掠过镜面时,总会在边缘晕开一抹绯色。
宋应星的声音正是从镜中传来,带着特有的金石之韵:\"记住,当一种技术开始吞噬生命,无论它披着怎样华丽的外衣,都是文明的毒药。\"这句话被海风揉碎,飘进港口边的茶馆酒肆,也刻进了往来商贾的心里。
七年前的场景依然清晰如昨。那时的安澜港是兰医集团的罪恶枢纽,地下工坊里的汞银管道日夜流淌着奴隶的血泪。宋应星至今记得初次闯入时的景象:数百具躯体浸泡在汞液池里,心脏被取出做成活体泵,为炼制杀人武器提供动力。阿雅当时攥着染血的翡翠项链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祝铅姑族的朱砂咒文在她皮肤上灼出滚烫的印记。
\"用活人当燃料,用魂魄作原料......\"宋应星握紧银十字架改造的钨钢笔,笔尖渗出的朱砂溶液在空中画出禁锢法阵。改良后的分馏陶釜发出龙吟,三色净化之光撕裂毒雾,却遭到兰医爪牙们的疯狂反扑。那些被汞毒侵蚀的守卫,皮肤硬化成金属质地,眼中闪烁着蛇形徽记的红光。
阿雅挥舞熔铸十字架残痕的长剑,朱砂图腾与汞银刀刃碰撞,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工坊里堆积的毒料。剧烈的爆炸中,宋应星看到兰医首领将最后一批汞银珠塞进胸口,整个人化作人形兵器。\"你们以为能阻止技术的进化?\"首领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,\"这些汞银珠里,封存着三百个奴隶的绝望!\"
千钧一发之际,宋应星突然想起《天工开物补遗》中记载的古法:\"汞遇阳而化,遇阴则凝。\"他扯开衣襟,将祝铅姑族的朱砂符咒贴在胸口,又把瓦尔德斯神父的银十字架残片嵌入分馏陶釜。阿雅心领神会,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向空中,祝铅姑族的巫傩图腾与十字架圣言在空中重叠,化作巨大的净化结界。
当净化之光笼罩全场,汞银珠在首领体内纷纷炸裂。那些被困的魂魄化作点点星光,其中最亮的一颗落在宋应星掌心,幻化成枚汞银碎片。战后,他将这片染血的金属与西班牙殖民者遗留的汞银、祝铅姑族的朱砂熔铸成镜,取名\"明心\"。
此刻的明心镜正在工坊中缓缓旋转,镜中深处,曾经暗红如血的汞银纹路,在朱砂图腾的净化下泛起银白光泽。每当商船鸣笛,镜面便会震颤,映出过往的战斗画面:阿雅用长剑劈开汞银牢笼,宋应星以陶釜净化毒雾,还有无数奴隶重获自由时落下的泪水。
\"宋大人,吕宋岛送来新的胭脂虫种!\"学徒的呼喊打断了回忆。宋应星转身走向培育室,陶埏间飘来泥土与朱砂混合的清香。如今的天工坊里,分馏陶釜用于净化污染,汞银被锻造成农具,曾经制造杀人武器的窑炉,正烧制着印有祝铅姑族图腾的陶罐。
暮色四合时,阿雅擦拭着明心镜,翡翠项链的碎钻在镜面上投下星芒。\"你说,那些在镜中沉睡的魂魄,能看到现在的光景吗?\"她轻声问。宋应星将手覆在镜面,感受着朱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