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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锦衣卫813

的那一刻起,他们就成了弃子。火焰舔舐着他的后背,皮肤被灼烧的剧痛与汞毒的麻痹交织,让他分不清是生是死。

黎明破晓时,周承业踩着满地焦黑的残骸走进密室。凝固的汞液中封存着扭曲的尸体,有的保持着挥刀的姿势,有的蜷缩成胎儿状。黑田的尸体靠在镜墙角落,独眼圆睁,倒映在汞镜中的,是无数个同样惊恐的自己。他的手指还死死攥着半张烧焦的密信,残存的字迹依稀可见"事成后...银矿归...佛郎机人"。

"告诉佛郎机人,"周承业用剑尖挑起密信残片,任其在风中化为灰烬,"银山的每一粒汞珠,都沾着背叛者的血。"他转动青铜轮盘,剩余的汞镜幕墙开始重新组合,液态汞在晨光中闪烁着幽蓝的光,宛如无数只窥视的眼睛。

三日后,朝廷官兵在矿场外围发现了迷路的倭寇残部。这些人浑身溃烂,嘴里喃喃自语,说看见镜子里有千万个太阳。而那座吞噬了两百人的汞镜密室,从此成为闽地最阴森的传说。每当暴雨夜,仍能听见地下传来锁链响动与含混的诅咒,液态汞在岩层中缓慢流动,将贪婪者的灵魂永远困在虚实交错的迷局之中。

汞镜遗怨

万历三十一年春,福建银矿的桃花开得格外猩红,仿佛浸染了去年那场血战的鲜血。新任矿主赵文远站在冶炼厂遗址前,望着满地焦黑的砖石和凝结成块的银色汞渣,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"大人,这地方邪乎得很,"老向导缩着脖子,"夜里常听见有人哭嚎,还有绿火在矿洞里飘..."

赵文远嗤笑一声,却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玉佩。作为京城权贵的远房亲戚,他奉命来此接管银矿,本以为能大捞一笔,却不想刚到就听闻了无数骇人听闻的传说。什么汞镜会吃人,什么地下藏着能让人发疯的毒溪,在他看来都是矿工们编造出来的鬼话。

然而,第一夜他就后悔了。

三更梆子响过,赵文远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翻阅账本。突然,一阵阴风吹灭了油灯,紧接着,他听见了铁链拖曳的声响。"谁?"他抄起佩剑,手却在发抖。月光透过帐篷缝隙照进来,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而在影子边缘,似乎有另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蠕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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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有矿工惊恐地来报,说在废弃的汞镜密室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。死者是个新来的杂役,面目扭曲,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,就像是被某种强酸腐蚀过。更诡异的是,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,却瞪得极大,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。

赵文远强作镇定地去查看尸体,却在掀开白布的瞬间倒吸一口冷气。死者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银色的碎屑——那分明是液态汞凝固后的模样。"都给我听着!"他对着围拢的矿工们怒吼,"这肯定是意外!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,扰乱人心,就给我滚出矿场!"

但恐惧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。夜里,守夜的更夫发誓说看见汞镜密室的方向亮起幽蓝的光,无数人影在镜中晃动;做饭的伙夫说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带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;甚至有人说在矿洞里听见了倭寇的日语咒骂,混着金属碰撞的声响。

赵文远坐不住了。他带着一队手持火把的护卫,强行闯入汞镜密室。腐朽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呻吟,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进去。密室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,地上凝结的汞块在火把照耀下泛着幽光,就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。

"给我仔细搜!"赵文远握紧剑柄。突然,他的脚下传来空响,一块松动的石板下露出黑黢黢的洞口。护卫们将火把伸进去,照亮了一段向下延伸的台阶,台阶上布满了银色的痕迹,蜿蜒着消失在黑暗中。

当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。这是一条由液态汞汇成的溪流,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蓝光。溪流两侧的岩壁上,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扭曲的人脸,有的在哭嚎,有的在咒骂,还有的眼睛被挖去,只剩下两个血洞。

"这...这是什么地方..."一个护卫颤抖着问。话音未落,远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拽的声音,紧接着,是若有若无的日语吟唱。赵文远感觉后背发凉,他想起老向导说过的话:那些被汞镜困住的倭寇,至今仍在寻找出口,他们的灵魂被困在虚实之间,永世不得超生。

就在这时,走在最前面的护卫突然惨叫一声,跌进了汞溪。诡异的是,汞液并没有立刻淹没他,而是像活物一样缠绕住他的身体。众人惊恐地看着他的皮肤迅速溃烂,露出森森白骨,而他的惨叫声却越来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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