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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锦衣卫813

里,偶尔会漂来泛着银光的异物——那是误入汞镜迷窟者的残骸。

暮年的周承业常坐在密室入口,看着重新凝固的汞镜幕墙。他的头发早已雪白,后颈因长期接触汞毒生出大片黑斑,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。"守得住一时,守不住一世啊..."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,手中把玩的玉佩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纹。

临终前,他将矿场托付给最信任的义子,并留下最后的遗言:"记住,银山的每一粒汞珠,都要用命守护。"当他的呼吸停止,汞镜密室突然传来剧烈震动,十二面幕墙同时泛起涟漪,仿佛在为这位最后的守望者送行。

多年后,银矿因过度开采而废弃,但关于汞镜迷窟的传说却愈演愈烈。有人说深夜经过时,仍能听见镜中传来哀嚎;也有人说那些液态汞汇聚成的溪流,至今仍在地下流淌,散发着致命的毒气。而那座由汞镜与硝石构成的迷窟,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,永远守护着地下深处的秘密,等待着下一个贪婪者的到来。

银窟永夜

万历三十五年夏,福建银矿的冶炼厂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。周承业拄着螭纹拐杖,在汞镜密室的青铜轮盘前驻足。他的银发被汗水浸湿,贴在因长期接触汞毒而布满黑斑的脖颈上,却仍固执地将脸凑近镜面,仔细观察0.3毫米水银层的流动纹路。

"老爷,这批新招的护卫已完成磁黄铁矿阵列的辨识训练。"管家捧着账簿跟在身后,账册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朱砂印,"但最近山下茶肆流言四起,说矿洞里有蓝光..."

拐杖重重敲击地面,打断了管家的话语。周承业望着镜中自己扭曲的倒影,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血夜——马泰奥铁面具下疯狂的眼神,黑田在汞溪中挣扎的惨叫,还有硝石爆炸时冲天而起的幽蓝火光。"把新来的杂役集中到三号矿道,"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,"让他们亲眼见识磁黄铁矿如何绞碎罗盘的指针。"

子夜的梆子声穿透热浪。周承业披着薄毯坐在书房,烛火将《天工开物》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。当写到"水银...其性悍烈,遇热则化"时,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铜铃警报。他抓起墙角的火铳冲出门,看见东南哨塔方向腾起熟悉的幽蓝火焰——正是汞液燃烧的征兆。

"启动第二重磁障!"他对着慌乱的护卫嘶吼,火铳的硝烟混着汞毒呛得人睁不开眼。矿道入口的磁黄铁矿阵列开始逆向旋转,闯入者的罗盘顿时变成疯狂旋转的废铁。而在汞镜密室深处,十二面幕墙同时泛起涟漪,将入侵者的身影切割成无数个困兽。

这次来犯的是装备精良的海盗。他们头戴特制的铅皮护目,试图抵御二氧化硫的毒气。但当第一波硝石炸药在镜后引爆,640c的烈焰瞬间将汞镜融化成银色瀑布时,那些自诩精明的海盗终于明白,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矿场,而是一座用活人鲜血浇筑的死亡迷宫。

"周老爷果然名不虚传。"沙哑的声音从汞镜中传来。周承业瞳孔骤缩——镜中浮现出一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,与马泰奥如出一辙的鹰钩鼻下,胡须间沾着细碎的汞珠。"佛郎机人可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罢手。"镜面突然剧烈震颤,无数暗格弹开,露出里面崭新的硝石陶罐,"您以为这些年补充的炸药,都是您的人装填的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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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承业的火铳喷出火舌,却只打碎自己扭曲的倒影。液态汞顺着地面裂缝涌出,在他脚边汇成闪烁的毒潭。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预言:"当守矿人开始分不清敌友,便是银山反噬之时。"此刻,那些定期检查的机关、精心招募的护卫,在镜中神秘人的话语下,都成了可笑的自欺欺人。

爆炸声此起彼伏,将整座冶炼厂变成人间炼狱。周承业在毒烟中摸索着启动终极机关——埋藏在矿脉最深处的巨型磁黄铁矿核心开始运转。地动山摇间,他看着海盗们在汞溪与毒焰中痛苦挣扎,也看见自己信任的护卫们眼神逐渐变得空洞——他们的瞳孔里,不知何时已映出与镜中神秘人相同的幽蓝光芒。

黎明破晓时,银矿陷入死寂。周承业倚着斑驳的汞镜,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倒影。他的皮肤被汞毒腐蚀得血肉模糊,手中的火铳早已炸膛,但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。当朝廷官兵三日后赶到时,只在冶炼厂废墟中发现一具蜷缩的骸骨,其周身缠绕着凝固的银色汞丝,状若蛛网。

而那座曾令无数觊觎者胆寒的汞镜密室,在经历最后一场爆炸后,彻底被液态汞灌满。每当月圆之夜,附近村民仍能听见地下传来齿轮转动声,夹杂着含混不清的低语。有人说,那是周承业的亡魂仍在守护银山;也有人说,那是佛郎机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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