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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锦衣卫996

人的灰烬。

茧层秘纹

大同镇的验尸房里,福尔马林的气味盖不住淡淡的血腥。赵莽戴着桑白皮手套,指尖捏着特制的银镊子,小心翼翼地掀起一具叛军尸体的皮肤——皮下组织间,竟裹着层极薄的蚕茧,半透明如蝉翼,在灯笼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。

“这不是天然形成的。”小艾的银簪轻轻挑起茧层边缘,纤维在光线下显出规则的螺旋纹,与广宁卫母蛊吐出的丝完全同源,只是更细密,像被特殊工艺处理过,“是人为植入皮下的,随着人体代谢生长,最终会包裹住整个内脏。”她将茧层样本放在显微镜下,镜筒里的纤维结构中,隐约可见细小的刻痕。

赵莽让亲兵取来截获的血酒,用滴管吸取少许,滴在茧层上。奇妙的反应立刻发生:马奶酒中的酪蛋白与血液残留的血红蛋白相遇,半透明的茧层迅速染上淡青色,那些细小的刻痕渐渐显露出连贯的纹路——正是之前在尸体表面看到的“镶黄旗”密文,只是更完整,笔画的转折处还藏着叶赫部的图腾。

“刺青工具比绣花针还细。”赵莽用破轴器的刃尖比划着刻痕的深度,“得是特制的银针,蘸着母蛊的汁液,趁茧层刚植入时就刻上去。”他想起广宁卫的母蛊巢穴,那些蚕蛹状的躯体上,也覆盖着类似的茧层,“这是叶赫部的‘茧纹术’,被镶黄旗改良成了传递密信的手段。”

老捕头从“裕和昌”商号搜来的账册里,翻出一页可疑的支出:“买了三十七个‘养茧瓮’,还有一批‘银毫针’。”账册的空白处,用朱砂画着个蚕茧的图案,旁边标注着“七日成茧,十日刻纹”——正好与护卫们离开大同镇到被发现的时间吻合。

小艾将茧层放在盛满马奶酒的玻璃皿里,密文显形的速度更快了。她用银簪搅动液体,酪蛋白形成的泡沫中,浮现出刺青工具的残影:“是苗疆的‘飞针’改良版,”姑娘指着显微镜下的针尖痕迹,“一次能刻七道纹路,与母蛊的七瓣心脏瓣膜对应,这是阿朵祖父的手法,怎么会……”

赵莽突然想起阿朵自刎前塞给他的手札,其中一页画着蚕茧的解剖图,批注用苗文写着:“茧层藏秘,需酪蛋白与血引,非为传递密信,是为记录真相。”他将手札与尸体上的密文对比,发现刺青的起始笔画完全相同,只是后续被改成了满文符号。

“是叶赫余部里的苗疆工匠干的。”赵莽的破轴器在验尸台上划出茧层的轮廓,“他们被迫为镶黄旗效力,却在密文里藏了苗疆的记号,这是在给我们留线索。”他指着“镶黄旗”字样的最后一笔,那扭曲的钩折里,藏着个极小的“护”字——与广宁卫杠杆碑上的刻字同源。

为了验证猜想,赵莽让小艾用桑白皮熬制的药水浸泡茧层。密文的满文部分渐渐褪色,露出底下的苗疆图腾,与阿朵手札里的图案完全重合。更惊人的是,图腾的空隙里,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,记录着镶黄旗与晋商的交易时间和地点,甚至包括刘谦与蒙古牧民的联络暗号。

“他们在利用镶黄旗传递密信,同时也在记录罪证。”赵莽将显露出的苗文翻译出来,“‘养茧瓮’里加了‘逆反蛊’,只要用桑白皮水浸泡,就能显露出真迹。”他想起阿朵祖父的批注,“术无正邪,人有善恶”,这些苗疆工匠,在用最隐秘的方式,对抗着被扭曲的技艺。

解剖到第七具尸体时,赵莽在茧层深处发现了更关键的线索——一小块被茧丝包裹的羊皮,上面画着镶黄旗在大同镇的据点分布图,每个点都用红笔标了“茧人”的数量。最大的红点在镇外的喇嘛庙,标注着“主茧”二字,旁边画着个巨大的蚕茧图案。

“那里一定有控制所有茧层的母蛊。”赵莽合上验尸记录,破轴器的刃口在灯光下闪着寒光,“刘谦说的祭旗仪式,就是要在喇嘛庙举行,用这些密文作为投名状。”他想起广宁卫的母蛊心脏,“只要找到主茧,就能让所有密文显露出真迹,让镶黄旗和晋商的勾结暴露在阳光下。”

小艾将茧层样本小心收好,准备制作能快速显影的药剂。姑娘的银簪在药瓶上刻着苗文的“正义”二字:“先生说过,苗疆的技艺从来不是为了害人,这些工匠在用自己的方式赎罪。”她的目光落在验尸台上的茧层,那些极薄的纤维在福尔马林里轻轻浮动,像无数被束缚的真相,等待着被释放。

老捕头带着亲兵查封了“裕和昌”的所有分店,在王掌柜的密室里,搜出了与尸体皮下相同的蚕茧和银毫针,还有一本详细记录“养茧”过程的手札,最后一页写着:“茧成之日,真相大白,若吾等未能见证,盼后来者以桑白皮为引,揭此阴谋。”字迹与阿朵手札的苗文批注出自同一人。

赵莽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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