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想起什么,“和《羽蛇密码》里说的分光仪,都是从同个矿脉采的。伊察姆说,那矿脉在火山最深处,水晶里封着‘火的影子’,能看见银子的去向。”
赵莽摸出预警器,玉玺残片的温度渐渐降了。他望着远处正在坍塌的神庙,突然明白玛雅人为什么要把矿脉图藏在面具里——不是怕被发现,是怕后人忘了,哪些地方是火山神不允许触碰的禁区。
“把面具收好。”赵莽将黄金面具递给阿库,水晶在阳光下闪着光,“以后每月初三,让它提醒我们,什么是碰不得的。”
孩子接过面具时,水晶折射的光斑落在他手背上,像枚银色的印章。陈算盘望着岩壁上渐渐淡去的焦痕,突然挠了挠头:“总镖头,您说玛雅人要是生在大明,会不会也是好账房?”
赵莽望着朝阳下的火山口,雾气里浮着的银烟正在散开,露出底下蜿蜒的矿脉,像条被唤醒的银蛇。“他们本来就是最好的账房,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只是记账的不是银子,是山与火的规矩。”
黄金熔点
赵莽用匕首撬开黄金面具的刹那,指腹突然被烫得一缩。
面具内侧的玛雅数字“13·7”正泛着暗红,像被岩浆烧过的烙铁。陈算盘捧着《九章算术》蹲在旁边,算盘珠子噼啪作响:“20进制换算成十进制是307,按每吨硫磺矿含银量估算,正好够填满三个岩浆池——”
“不是银量。”赵莽突然打断,他用玉玺残片轻触数字刻痕,残片瞬间腾起青烟,在面具内侧熏出层灰膜,显露出被黄金覆盖的裂纹,“这是硫磺矿的临界储量。”
晨光突然刺破火山烟,照在面具眼窝的水晶上。折射的光斑在岩壁上投出跳动的数字,307吨的标记旁,还刻着道红色的弧线——与赵莽测算的岩浆改道路线完全重合。
“总镖头,您看这面具边缘!”陈算盘突然惊呼。面具右下角的金箔卷着焦边,用指甲刮开,露出里面嵌着的银网,“他们想熔了这面具!可黄金熔点是1064c,火山地热最高才980c,根本熔不掉!”
赵莽的拇指摩挲着焦痕。那些蜷曲的金箔像凝固的浪花,显然是被高温炙烤过的痕迹。他想起走私者账簿里的记载:“火之日熔金,其矿自现”,原来胡安不是要毁掉面具,是想利用火山地热,让黄金里的银网受热膨胀,撑开刻痕里的硫磺结晶——就像用火烧银箔来分离杂质。
“把预警器拿来。”赵莽突然起身,面具内侧的数字在阳光下渐渐发亮,“307吨硫磺矿,正好能产生让岩浆改道的推力。玛雅人早就算好了,这面具不是藏宝图,是引爆的标尺。”
阿库抱着面具突然往后缩。孩子的掌心沾了些金粉,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:“伊察姆祭司说,这面具是‘火之秤’,黄金是秤盘,硫磺是秤砣,307吨是火山能承受的极限,再多一寸,整座岛都会炸成碎片。”
预警器上的玉玺残片突然发出蜂鸣。赵莽抓起它冲向矿洞,刚转过熔岩河弯道,就看见胡安的人正往矿车里装硫磺块,每块矿石上都用红漆标着数字,累计起来的总量,已经接近300吨。
“他们在凑数。”陈算盘的声音发颤,“账簿上记着,今天是最后期限,要是凑不够307吨,就用活人血来补——血里的铁元素能提高硫磺的爆发力。”
矿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赵莽贴着岩壁潜行,看见十二个玛雅奴隶被绑在硫磺堆上,胡安举着烙铁,正往他们胸口的矿脉图上烫——那些用朱砂画的线条,与面具光斑投射的路线一模一样。
“还差7吨。”胡安的声音在矿洞里回荡,烙铁烫在皮肉上的焦味混着硫磺气,呛得人睁不开眼,“把那孩子带过来,玛雅祭司的血,抵得上十吨硫磺。”
阿库突然从赵莽身后钻出来,举着黄金面具挡在奴隶前:“面具说,你们永远凑不够数!”他把面具往硫磺堆上一扣,水晶折射的光斑突然炸开,在胡安脚下烧出个圆圈,“黄金烧不化,火山不帮你们!”
胡安的烙铁刚碰到面具,就“滋啦”一声冒起白烟。黄金表面的温度突然飙升,烫得他惨叫着扔了烙铁——赵莽昨夜在面具内侧涂了层硫磺膏,遇热会释放瞬时高温,虽然达不到黄金熔点,却足够灼伤人的皮肉。
“307吨是火山的底线。”赵莽拽着阿库后退,预警器的玉玺残片红得像团火,“你们现在已经采了306吨,再加任何一点,整个矿洞都会塌。”
胡安突然狂笑起来,踢翻身边的硫磺桶:“我早就把矿洞炸了!现在这里的硫磺气浓度,比临界值高五倍!”他举着火把往空中一抛,“就算同归于尽,也要让这些银子变成我的陪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