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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锦衣卫1011

竟自行剥离,在空中聚成一条银蛇。

西班牙人惊呼着去抓银蛇,却被银蛇扫过的地方燃起青蓝色火焰。林满仓拉着少年往山洞跑,身后传来三角帽的惨叫——他胸前的银十字架被银蛇卷住,竟和那些银锭一起,被吸入了裂开的地缝。

地缝里渗出粘稠的岩浆,带着长白山火山岩的气息。林满仓突然明白,这座无名岛和长白山本是同源的火山,亿万年前或许是连在一起的山脉。西班牙人用鲜血和银子亵渎了地火,才引来了这场反噬。

跑出山洞时,海面上的火已经灭了。赵胡子的船歪歪扭扭地漂着,船头插着面被烧了一半的大明旗帜。林满仓回头望,银蛇正钻进地缝,岛上的硫磺烟渐渐变成了白色,像长白山冬天的雪。

少年突然指着天空,那里有颗星星正在坠落,拖着银色的尾巴,像极了《熔岩祭器》扉页上画的星图。林满仓摸出怀里剩下的半块火山岩,发现它已经变得冰凉,表层的结晶全部脱落,露出里面嵌着的一缕银丝——那是去年在长白山,萨满祭司偷偷塞给他的,说关键时刻能唤来山神庇佑。

“这银子,该回家了。”林满仓把火山岩扔进海里,看着它沉入深蓝色的波涛。远处的西班牙帆船正在下沉,那些伪装成矿渣的银锭浮出水面,在月光下闪着光,随洋流缓缓向东漂去,像是要回到它们来的地方。

赵胡子驾着船追上来时,林满仓正坐在小艇上发呆。“那些银锭……”赵胡子指着海面,话没说完就被打断。

“是火山神收回去了。”林满仓望着渐渐远去的岛屿,那里的银烟已经散尽,只剩下黑色的山影卧在海中,像块被岁月遗忘的祭器。他突然想起辽东的萨满祭司说过,大地会记得所有被埋藏的东西,无论是银子,还是血。

船行三日,林满仓在甲板上发现块银色的鳞片,不知是哪条鱼脱落的。他把鳞片贴在掌心,竟闻到一丝淡淡的硫磺味,和长白山的风,和无名岛的烟,一模一样。

熔火追银

赵莽把那枚银锭扔进火盆时,整艘“镇海号”的甲板都静了。

炭火噼啪作响,银锭却没像寻常银子那样融化变形,反而在表面凝出一层青灰色的壳。待他用铁钳夹出来时,那层壳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雪亮的银心,断面处嵌着几粒芝麻大的黄晶,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“硫磺结晶。”赵莽用匕首刮下一点,放在鼻尖轻嗅,“寻常熔炉烧不出这个。”

身旁的副手陈算盘推了推眼镜:“总镖头,这是上个月从马尼拉截获的‘火山矿渣’,里面嵌的银锭纯度高得邪门,九边的银匠都说没见过。”他展开海图,手指点在太平洋深处一个空白处,“线人说,源头就在这座无名岛。”

赵莽的拇指摩挲着银锭断面。三年前他在徽州追查伪钞案,见过最精良的银匠在坩埚里炼银,火候稍过就会发黑,可眼前这银锭,分明是经了烈火淬炼,却连一丝杂色都没有。更蹊跷的是那些硫磺结晶——他在辽东查过矿脉图谱,只有超过千度的高温,才能让硫磺渗进白银肌理。

“升帆。”赵莽突然起身,腰间的虎头牌撞在甲板上,发出沉闷的响,“绕开西班牙人的巡逻舰,天亮前必须抵近无名岛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陈算盘咽了口唾沫,“那岛周围全是暗礁,上个月有艘葡萄牙船进去就没出来,渔民说海里有吃银的海怪——”

“银钞同盟查的是银子,不是海怪。”赵莽扯开帆布,露出里面藏着的十二门佛郎机炮,“当年万历爷铸泰昌通宝,用的是云南雪花银,纯度也不过九成七。这岛能炼出九九九的银,背后定有猫腻。”

天色微亮时,“镇海号”借着晨雾泊在岛外三里处。赵莽带着四个镖师乘小艇靠近,刚绕过一块鹰嘴状的礁石,就被一股热浪掀得晃了晃。抬头望去,岛上竟冒着滚滚浓烟,不是黑烟也不是灰烟,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银雾,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虹彩。

“是地热熔炼。”陈算盘突然惊呼,手里的罗盘指针疯了似的打转,“这岛是活火山!他们在利用火山口的温度炼银!”

小艇刚靠岸,硫磺味就呛得人睁不开眼。赵莽弯腰抓起一把碎石,指尖立刻被烫得发麻。那些石头里嵌着细碎的银粒,用刀一刮,竟露出和截获银锭相同的硫磺结晶。他突然想起幼时在矿山听老矿工说的——地底的地火比任何熔炉都烈,能把石头里的银逼出来,只是那火太烈,碰着的人都会化成灰。

顺着矿脉往岛中心走,脚下的岩石越来越烫,鞋底滋滋地冒白烟。转过一道山脊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:火山口边缘搭着几十座木架,数百个印第安奴隶正背着沉甸甸的银矿石,沿着滚烫的石阶往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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