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本身,而在于对“平衡”的深刻理解——就像用适量的汞粉维持有效的干扰,用精准的频率控制战局的节奏,这种平衡之道,正是银钞同盟能在风暴中立于不败之地的终极密码。
硫火暗信
台风的嘶吼里,赵莽接住那团浸透海水的麻布时,指尖立刻感到异样的粗糙——不是普通布料的纹理,而是硫磺结晶特有的颗粒感。麻布里裹着半块玛雅石碑残片,上面用朱砂刻着歪扭的汉字:“船尾硝石,硫层防潮,汞至火生”。
“是奴隶传的信。”老陈的声音带着颤抖。这位见惯风浪的水手此刻盯着残片,突然想起《熔银海啸》里的插画:硫磺与汞蒸气在密闭空间相遇,会产生自燃——那本被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列为禁书的手稿,此刻成了破局的关键。
银币罗盘的频率计还在疯狂跳动,600赫兹的干扰频率下,走私船的信号已经彻底失真。但赵莽知道这不够,三艘船的合围之势仍在,只要台风一停,对方的火炮就能发挥威力。而残片上的情报,像道闪电劈开了迷雾:硝石库的硫磺防潮层,正是走私船最致命的软肋。
“玛雅人懂汞性。”赵莽摩挲着残片上的朱砂,那是用硫化汞调制的颜料,遇水不化。他想起阿吉拉尔说过的话:“祖先用硫磺处理汞矿,既能去毒,也能引火,是双刃剑。”显然,那位不知名的玛雅奴隶,正用最隐秘的方式,将这把剑递给了自己。
他立刻用算筹推演:硝石库的容积约十丈立方,硫磺防潮层厚度三寸,按《九章算术·商功》的公式计算,含硫量约五斤。要引发自燃,需要至少两斤汞蒸气形成饱和浓度,且必须是高汞蒸气——低汞的干扰效果不够。
“调整战术,集中释放高汞蒸气!”赵莽撕下令旗,让船员将三号舱的高汞银锭熔成汞液,“目标:走私船尾的硝石库通风口!”
老陈起初反对:“高汞蒸气会伤到自己人!”赵莽却指着台风的风向图:“东北风,我们在下风处,释放后立刻转向,风会把蒸气全吹向他们。”他在船板上划出航线,像道锋利的银线,绕过了蒸气扩散的范围。
第一罐高汞液被投向最近的走私船。银灰色的蒸气在风中拉出长长的尾巴,精准钻进船尾的通风口。赵莽盯着望远镜,看见那艘船的尾部突然冒出白烟——不是普通的蒸汽,而是硫磺与汞反应产生的二氧化硫,带着刺鼻的气味。
“还不够浓。”他让船员加大投放量,同时用低汞银币向巡逻船传递新指令:“佯攻船首,逼他们关闭前舱通风,让汞蒸气在尾部聚集。”
巡逻船立刻响应,火炮对准走私船的船首轰击。西班牙人果然中计,慌忙关闭前舱的所有通风口,却忘了尾部的硝石库还在吸入高汞蒸气。赵莽计算着时间,按“均输”法的浓度公式,再有一刻钟,尾部的汞蒸气就会达到燃点。
玛雅奴隶的信号再次传来。这次是用箭射来的布条,上面用指甲划出的符号直指中间那艘走私船——那是旗舰,硝石库的硫磺防潮层最厚,也是指挥中心。
“集中火力攻旗舰尾舱!”赵莽的指令刚发出,旗舰的尾部突然闪过一道蓝光。不是闪电,是硫磺与汞蒸气在密闭空间产生的静电火花。紧接着,浓烟滚滚而出,夹杂着爆炸声——自燃开始了!
旗舰的船员慌乱地冲向尾部,却不知道越是通风,汞蒸气与硫磺的反应越剧烈。有个西班牙军官试图用水灭火,结果水让汞蒸气更快地渗透到防潮层深处,引发了更大范围的自燃。硝石库的温度急剧升高,连舱壁都开始发烫。
赵莽趁机下令全面进攻。同盟船的火炮精准击中旗舰的尾舵,失去控制的船在台风中像片叶子般打转,正好将燃烧的尾部暴露给另外两艘走私船。高汞蒸气顺着风势扩散,很快点燃了另外两艘船的硫磺防潮层——连锁反应开始了。
当三艘走私船都陷入火海时,赵莽看见旗舰的甲板上,个穿着奴隶服的玛雅人正对着“银帆号”的方向鞠躬。他手中握着半块硫磺矿石,在火光中像举着面小小的旗帜。
“是他。”赵莽低声说。老陈递来望远镜,镜头里的玛雅人突然转身,冲向燃烧的硝石库,仿佛要与那些压迫者同归于尽。赵莽别过头,将残片收好——这是跨越种族的密码,比任何银币信号都更有力。
台风彻底散去时,海面上只剩下燃烧的残骸。赵莽让船员打捞起块未燃尽的防潮层碎片,硫磺与汞反应的痕迹清晰可见,像道深刻的伤疤。他想起《熔银海啸》的最后句话:“硫火非灾,是不义之罚。”
银币罗盘的频率计渐渐恢复正常,450赫兹的信号在阳光下稳定跳动。赵莽将玛雅奴隶的残片与罗盘并排放置,残片上的朱砂与银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