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;全+?D”她轻喊。
嘶吼戛然而止,震动的被子也一僵,半晌再没动静。
看了眼桌上飘着香气的餐食,苏云眠心内轻叹,还是先到了病床边,坐下后,伸手想要掀开捂的严实的被角。
没扯动。
里面的人在很用力按着。
她再喊:“孟佑。”
被子又是一颤,再掀,这一次很轻松就扯开了,露出凌乱毛躁的深棕卷毛,半张脸埋在被里,露出的另外半张脸,苍白憔悴,浓重黑眼圈垂挂在眼下,碧绿宝石一般的眸子望着她,轻轻颤动,眼眶里泪意聚拢。
“......姐姐。”
他轻喊。
“嗯,你身体好些了吗?”她柔声问。
虽这么问,但她这些天,也有经常问医生,虽然别的不能说,但孟佑身体恢复的情况,医生还是可以说的。
基本好的差不多了。
只是骨折的右胳膊,还不算灵活,目前还只能勉强动作。
“嗯。”
孟佑轻声应着,含泪的眼睛转动着,从她脸上身上扫过,才问:“姐姐呢?”
苏云眠起身,张开手臂,忍着身体的沉重疲惫,转了一圈,笑着,“很好啊,好得不得了,感觉我明天都能出院了。”
孟佑眼眶却更红。
他脸微侧,将整张脸埋进被里,发出哽咽闷闷的声音,“对不起......”
如果不是他......
话音未落,身上骤然一沉,却没带来多少压力,整个人被隔着被子抱住,然后是女人很轻很温柔的声音,“谢谢你,孟佑,谢谢你救了我。如果不是你,如果你没答应同我冒那个险,我现在可能都没办法在这里同你说话,还会有更多人牺牲,谢谢你,救了我们。谢谢你,把U盘抢出来。一路以来辛苦你了,现在,全部全部都结束了。”
“你活着,我活着,大家都好好的,已经很好很好了。”
其它的。
全都不重要了。
活着就好。
苏云眠隔着被子,用力抱着孟佑,如此真心地说着。
孟佑埋在被子里,浑身难抑的颤抖,多日以来的反复审讯回忆,梦中不断重复那晚坠落河水的场景,苏云眠浑身淌血沉落河底的画面......多重压力,折磨的他日夜难安。
他太害怕了。
害怕噩梦里渐渐冰凉的女人。
害怕一切不可挽回。
而他偏偏活着。
每一次熬不住的昏睡,从噩梦中惊醒,他都恨着那个活着的自己,那个活着毫无价值,不如死了的自己......可他还想,还想再见一面姐姐。
想见她。
见到那个和噩梦中渐渐冰凉沉眠河底的,完全相反的,鲜活的姐姐。
会笑会说话会动。
他想见她。
直到此时此刻,听着女人一如既往温柔的话语,他紧绷多日的情绪再难压抑,绿眸积蓄的泪无声崩落,骤然起身。
抱住了被迫松手的女人。
紧紧抱着。
感受着女人身上传来的温热,泪无声涌落,他大张着嘴,好久好久才发出声音,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,姐姐,我真的好害怕......”
害怕你死掉。
害怕再也见不到你。
害怕......
他再说不下去,却因开口,终是压抑不住哭声,嚎啕大哭起来,崩溃绝望如山海轰隆泄下,伴随着窗外骤然而落的太阳雨。
雨落倾盆不止。
苏云眠抱着他,鼻头发酸,哽咽难言,只用手轻轻拍着少年的背,轻轻拍着,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。
她一时情难自抑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又什么都说不出口,只好以手心的温度力道,无声传达着她想要说的的一切、一切。
没关系,结束了。
都好好的。
就好。
好一会儿,病房里哭声稍歇,只隐隐有雨滴击打窗面声,轻轻回荡。
到此时,孟佑才觉不好意思起来,他一个快二十的大男人,竟然抱着姐姐哭成这样,姐姐都没哭!
一想到这,他整张脸都陷在苏云眠脖颈,不好意思抬起。
“好点了吗?”
苏云眠也没推开,轻声问。
“嗯,我没要哭的,我只是、只是......”他绞尽脑汁,就听到苏云眠的带笑的声音,“嗯,饿不饿,要不要先吃饭?”
“啊啊,好。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