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低低的呜咽声。
孟梁景远远站在小土坡上,听到风吹来的哭声,下意识要上前,却在看到苏云眠趴在朱红大门上,止不住发颤的肩膀,终究是没走过去。
有些事,有些告别。
容不下旁人。
他只是站在原地,眼睛定定凝视着那个趴在门上,身形纤瘦、压低声哭得浑身发颤的女子,将这一幕牢牢刻在心上。
他再也,不想听到苏云眠哭了。
哭声稍止。
头抵着门,声音还哽咽着,苏云眠面上却是笑,轻轻说:“姑奶,奶奶,再见了。”
“谢谢你们。”
谢谢你们来爱我。
......
苏云眠迫切的想要赶回伦敦。
去看姑奶留下的东西。
留下的话。
因此,她没拒绝孟梁景安排的接送,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京市国际机场,一刻不停的,回了伦敦。
没理会同样跟来,完全甩不掉的孟梁景。
苏云眠回了庄园。
但在把东西交给她之前,管家先同她谈了一番话,“小姐,你应该一直都奇怪,为什么老太太临终前会联系孟梁景,最后只见了他一面。”
苏云眠的确奇怪。
因为她和孟梁景过去的婚姻,还有孟梁景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,都被姑奶深深不喜,甚至是深切的厌恶,更是忌惮。
若不是葬礼后,她问孟梁景原因时,孟梁景说出的一些细节,又明显是她和姑奶才知道的细节——比如,回故乡给奶奶送上一朵花。
那是她和姑奶才懂、才明白的事。
孟梁景却能说出来。
她也就信了。
但她却仍是疑惑的,孟梁景也从未解释过为什么。
所以管家知道?
......
过了十几分钟。
苏云眠才面色怔愣从书房走出,就连看到等在门外的孟梁景,她都没个反应,就这么视若无睹的走过。
怎么会这样?
怎么会?
抱着些微复杂的心情,苏云眠拿着管家给她的钥匙,打开了庄园储藏室的门。
旋即愣住。
随着门打开,储藏室亮起淡淡的光。
在储藏室中央,一袭香槟色绣满精美花卉的婚纱挂在模特架上,模特头的位置摆着一尊金灿镶满珠宝的冠冕,金色头纱缀在王冠后,长长拖在地上,宛如一条璀璨金色沙河。
哪怕是在光线暗沉的储藏室,珠钻火彩闪耀,璨燃夺目。
又贵气迷人。
仅仅一眼,苏云眠就坠入其中。
她走近婚纱。
手轻轻在绣满名贵珠钻的上等丝绸上抚过,注视着丝绸上熟悉的精美绝妙的绣工,眼里倒映着珠宝晶亮的光,鼻子却是泛酸,有种落泪的冲动。
这是姑奶,为她做的婚纱。
明明身体已经很不好了。
还是为她做成了。
而姑奶多年前就已经不再亲手设计制作礼服了,这最后一次、最后一件,留给了她......也是姑奶一生最后的作品——绝唱。
可是。
就算做好了,就算她有一天可能会穿上她,姑奶也看不到了。
眼底泪光涌动闪烁。
她紧咬下唇,视线迷蒙间,用力眨眼,细细看着姑奶这最终的作品,却突然注意到,模特头上的王冠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。
是一张纸。
她展开,里面只有两句话,是姑奶的笔迹。
【作品:为王】
【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穿它,也可以在任何时候穿】
眼泪啪嗒落下。
打湿纸页。
她颤抖着手,小心攥紧纸张,承受不住一样弯下腰,扶着一旁的箱子慢慢滑坐在地上,捂住脸,那些一直积压掩饰情绪再控制不住,先是小声哭泣,渐渐地,嚎啕大哭。
她脑海中,浮现出管家刚刚在书房说的话。
“其实,老太太临终前不止给孟先生打了电话,也给林先生打去了电话。但最后时刻赶来医院的,只有孟先生。所以,才是孟先生见了老太太最后一面。”
姑奶。
我听懂了。
她终于明白,她的姑奶,留给她的是这世上最珍贵、最宝贵的,她能给的一切。
所有所有的爱。
空落落的心在刹那填满,又因为太过满当而撑得疼痛,她眼泪止不住的流,唇角却又克制不住的向上扬,发自肺腑的悲伤、开心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