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韩少尹气不过,一掌重重拍在酸枝木的桌子上,义愤填膺的说道:
“仕林,全都是楚奕那竖子干的好事!”
他的声音里裹挟着一股难以遏制的狂怒和耻辱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。~墈`书-屋? ?更?芯,嶵·筷+
“那竖子,实在是欺人太甚啊!”
“他不但强行勒索了为父整整五万贯,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,百般羞辱为父!”
“此乃奇耻大辱,是卫府生平未受过的奇耻大辱!”
韩少尹听到“楚奕”二字时,原本儒雅平静的俊脸,瞬间阴沉下来。
当日,颜舍人曾隐隐暗示过自己,会有一桩泼天富贵交给他。
而他后面也猜到了,就是在庆功宴救下林昭雪,从而跟她成婚,楚奕现在得到的一切,原本应该是自己的!
“封侯……”
尽管自己年纪轻轻成为了礼部郎中,甚至上面还打算让他成为礼部左侍郎。-狐?恋¢蚊-穴+ ,免\费*岳*渎-
可这份足以令绝大多数人嫉妒得发狂的升迁,此刻也无法填平他心底那个名为“楚奕”的巨大黑洞。
但很快,他深呼吸一口气,让自己冷静了下来。
“父亲息怒,难道父亲刚才在他面前,没有报出孩儿的名字吗?”
“孩儿跟他同属帝党一脉,楚奕纵然再骄横,于情于理,也该多少给几分薄面才是!”
韩少尹闻言,脸上羞愤懊恼之色更浓,气得不轻。~3¨叶*屋_ !唔·错·内~容′
“提了!可那竖子狂妄至极,根本就未将你放在眼里半分啊!”
“丢了那地下城的些许买卖与掌控权尚在其次,千不该万不该的是,为父这张老脸,今日可是在他面前彻底丢尽了!”
“日后传扬出去,京中上下会如何议论?怕是人人都会以为,为父堂堂天子脚下的府尹副手,竟畏惧一个区区的镇抚使……”
他越说越激动,面色由青转红,又由红转紫,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“这口气,为父咽不下去!”
“总之,为夫便是拼了这顶乌纱,也定要出这口恶气!”
而这时。
一名青衣小帽的仆役出现在门外,快速说了一句。
“禀少爷、老爷,陛下身边的内侍传口谕,请少爷即刻入宫觐见。”
韩仕林先是一愣,随即面沉似水,声音不高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和一种彻骨的寒意。
“父亲宽心,这口恶气,孩儿定会帮您一分不剩地……讨要回来。”
“既然他不给孩儿面子,孩儿也就不需要顾忌他了!”
“一个酷吏出身的东西侥幸一步登天,莫非真以为能比得过我这等脚踏实地晋升的朝臣了?!!”
他深受国子监祭酒的重视,又得几位宰相的青睐,还在帝党交友不少,在文人风评中极好。
更别说自己身边也聚拢了一批官员,在朝野上下的势力,可不是一个酷吏比得上的!
韩少尹看着韩仕林这沉静如渊,却又锐气逼人的模样,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的火苗。
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如今是帝党集团里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,圣眷正隆,深得天子信重。
以儿子的地位和手段,要对付一个楚奕,肯定有办法。
“好,为父就全指望你了,仕林!”
……
“指望别人是最没用的,李驸马,你说呢?”
楚奕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前面的李锐,顿时让对方心头一颤。
这位驸马脸色煞白,嘴唇嗫嚅了两下,却终究没敢吐出一个字来,只把头埋得更低。
就在这时。
寿阳公主进来了。
她一眼便看见了厅中的楚奕,身姿挺拔如松,玄色服衬得他愈发英气逼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