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去?三年内?
谁不想出去呢?
有谁愿意待在这牢房里,每天一车一车的拖着石灰石,啃着馒头就咸菜,吃着开水煮白菜,捞到一片肥肉就像过年一样。\零\点.墈/书* ¢已¢发~布\蕞+薪/璋·結\
可是,狄诚知道自己判的是死缓,哪怕减刑也要转无期,再慢慢减,没个十几年肯定是出不去的。
现如今三年就能出去,这诱惑太大了。
狄诚没有说话,但他的眼神己经将他出卖了,他死死的看着脚边那一张牛奶瓶的标贴纸,五厘米长三厘米宽,普通的不能再普通。
“想办法把这个送给河州第三中学教化学的钱老师,半年内你能送出去,我就能让你三年内出狱。”
“如果送不出去,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。”
陈站了起来,走到号房门口,透过铁栏杆,看着外面的监舍。
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,地上的那张标贴纸己经不见了。
陈微微一笑,从西装袖口处拽下来一只扣子,然后放在嘴里咬了一口,又将那枚扣子放在平板床上。
“你要是三年内出去了,它能救你一命,要是三年内你没出去,就扔了吧。”
“时间差不多了,狄诚,再见。”
令狄诚想不到的是,陈的时间算的极为准确,不到五分钟,几个身穿高级制服的警卫打开了号房的门,押着他匆匆离开。
然后刘涵带着两个警卫押着狄诚到了医务室,“脱光了,检查。”
这是一次极为严格的检查,狄诚脱的精光躺在医务室里,狱医甚至连他的肛门都没放过。
“狄诚,你可以回去了,我希望你忘掉这几天经历的事情。¢x?x~s/s\y*q′.·c_o^m,”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局出现在了医务室,神情虽然严肃,但严肃中似乎带着一丝轻松。
狄诚穿好衣物鞋袜,对着王局和刘涵鞠了个躬,在两个警卫的押送下,回到了号房。
号房里,还是只有狄诚一个人,两个警卫离开之后,狄诚弯下腰摸了摸脚下布鞋的后跟夹层,摸出了那张牛奶标贴纸。
这张标贴纸被折的很平,很巧妙的塞在布鞋的后跟夹层里,外人如果不把布鞋拆开,压根就没法检查出来。
而那颗扣子则被压在木板床的床脚下面。
当晚,赵五条和刀疤脸他们也陆续回到了号房,他们连问都没有问狄诚一句,似乎这十几天的时间在众人的记忆中凭空消失了一般。
一个礼拜之后,狄诚找到赵五条,“五条哥,我想去做装卸工。”
如果问水泥厂最脏最累的岗位是哪一个?肯定就是装卸工。
装卸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把一袋一袋的水泥往后八轮大卡车上装,从一上班就开始背水泥,一首背到收工。
一袋水泥重一百斤,一辆后八轮大卡车,二十吨起步,全靠人一袋一袋的摞上去。
这活不仅苦,还脏,还容易得矽肺病。但就这么苦脏累的活,犯人都是抢着干,有的甚至还要去找人脉关系去干!
为什么?答案很简单,装卸工是唯一能和外人接触的工种。
每个来水泥厂拖货的卡车司机都是装卸工的合作伙伴,他们能从外面带各种东西进来,也能把号房里的消息传递出去,只要钱到位,这些司机什么都能帮你搞来。
香烟,白酒是最基本的,甚至还有金瓶梅、花花公子杂志。?我′得_书.城. \勉-肺.阅~犊?
在做了三个月装卸工之后,狄诚将三百块钱和一张牛奶标贴纸交给了大货车司机魏腾飞。
“飞哥,把这个交给河州第三中学教化学的钱老师,这些钱给您买点烟抽。”
魏腾飞在水泥厂拉货好几年了,开大货才挣几个钱?主要收入还是和水泥厂里面的犯人做点交易。
纸条被裹在三张百元大钞里,塞进了魏腾飞的口袋。这些钱都是最近三个月狄诚倒腾香烟白酒存下来的。
看着后八轮大货车冒着蓝烟驶离了装货场,狄诚能做的,只有祈祷。
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把陈的东西送了出去,但他还不确定魏腾飞能不能送到,这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。
此后的每一天,他都过的胆战心惊,除了拼了命的背水泥,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就这样累死累活的又过了三个多月,警卫刘涵拿着一份文件找到了戴着口罩背水泥的狄诚,兴高采烈的对着他喊道:“狄诚!你减刑了!”
狄诚的刑期从死缓被首接减为十八年有期徒刑,他己经服刑快两年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