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。
血月当空,青铜匣内黄金瞳迸射出的光柱将王座撕裂成两半。
何芷烟足尖点地腾空而起,十二枚透骨钉带着时空回溯的金芒穿透西鲁克亲王的护心镜。
这位沙漠枭雄踉跄后退,手中弯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咽喉——冯御尘瞳孔中流转的银纹正倒映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。
\"用傀儡丝!\"其余贵族嘶吼着扯断腰间锦囊,万千银丝从鎏金瞳浮雕中喷涌而出。
老国王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,心口蛇鳞暴涨成三尺长的血刺,直取何芷烟后心。
冯御尘闪身格挡的刹那,时空突然凝固。
何芷烟腕间鎏金镯裂开第三道纹路,她清晰看到傀儡丝末端连接的竟是三十六尊青铜鼎下的婴孩尸骸——这些二十年前失踪的皇室子嗣,此刻正睁着空洞的眼眶操纵丝线。
\"破鼎!\"她将青铜匣抛向冯御尘,自己如离弦之箭冲向正殿东南角。
鎏金镯与青石板碰撞出刺目火花,时空回溯的力量将三日前埋设的炼金阵硬生生扯出地面。
贵族们脚下的星图纹路突然倒转,三十六个青铜鼎同时发出哀鸣。
冯御尘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青铜匣上,黄金瞳中映射出的波斯文在空中交织成血色锁链。
他额间渗出细密血珠,读心术强行穿透三百士兵的精神屏障:\"坎位第七盏琉璃灯!\"
何芷烟旋身掷出弯刀,刀刃穿透七层鎏金纱幔钉入灯座。
灯芯中本命鳞炸裂的瞬间,西鲁克亲王突然捂住心口栽倒在地,他背脊上蠕动的傀儡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飞烟灭。
\"不可能...冯家的血契明明...\"老国王挣扎着扯下胸前蛇鳞,却见鳞片上的咒文正顺着血管爬满全身。
冯御尘染血的手指按在他眉心,青铜壁上缺失的波斯文终于补全最后三笔——那竟是解除血契的往生咒。
地宫深处传来齿轮爆裂的巨响,三百头白骆驼轰然跪地化作青铜雕像。
何芷烟扶住力竭的冯御尘,他心口破碎的金蛇缠月图腾正渗出黑血:\"三年前在驼峰岭...\"
\"我知道。\"她突然扯开自己左肩衣物,狰狞箭疤上覆着层淡金蛇鳞,\"你读心时总盯着这道疤。\"鎏金镯发出清脆鸣响,残余的时空之力将两人包裹成光茧,吞噬了最后爆发的傀儡丝风暴。
当晨光刺破血月,王宫废墟中只剩三十六尊开裂的青铜鼎。
幸存的贵族们跪在焦黑地砖上颤抖,他们眉心皆浮现出带蛇鳞印记的锁链纹——冯氏家主特有的禁制。
三日后,修复好的鎏金瞳浮雕下,何芷烟将青铜匣放入老国王颤抖的手中:\"西域三十六国的矿脉分布图就封存在...\"
\"小心!\"冯御尘突然揽住她的腰疾退三步。
青铜匣表面闪过诡异血纹,匣盖缝隙渗出的黑沙竟在空中组成半张波斯面具。
宫墙外传来商队驼铃,风中夹杂着陌生的中原口音:\"禀掌门,王城的血月异象确与冯家古籍记载相符...\"
何芷烟指尖抚过弯刀新铸的蛇鳞纹路,望着冯御尘调试西域商队进贡的机关弩。
两人视线交汇时,同时望向西天尚未消散的血色残月——那里正有沙暴形成新的黄金瞳轮廓,隐约传来中原剑派的鹤唳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