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着河滩又走回河道边,沿着河道绕过潼关,不知过了多久,林思衡估摸着应该己经绕到潼关后了。¢午·4?看-书′ ?庚/欣!蕞.哙.
头顶的日头又开始变得酷毒起来,烈日炙烤着林思衡此时虚弱的躯体,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烈,又扫视了一眼周遭,林思衡抬起无力的脚步往道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走去。
托潼关的福,流民们大部分眼下都还停留在潼关前,少部分流民眼见潼关关城不开,也都西散自寻出路,以至于眼下这快要废弃的潼关古道旁,竟还能保留下几棵成荫绿树来。
林思衡靠着大树坐下,借着树荫躲避日头,也无心再去探究这棵树又是个什么种类,只是随手揪下一把垂下来的翠绿的树叶,胡乱塞进嘴里咀嚼,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在林思衡嘴里弥漫开来。
又多塞了几口树叶,觉得有点反胃,但强烈的饥饿感终于是稍有缓解。
扫视一圈,发现这附近空无一人,林思衡扯着嘴角苦笑一声:
“看来这顿大餐倒要叫我一人独享了”。
扶着大树转了半圈,绕到树后,借着这大树遮蔽身形,林思衡从怀里掏出那方蟠龙印纽,又细细打量起来,将这印纽形制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记在脑海里。/微·趣^暁\说.王. .勉\费~悦~黩.
“我如今身体羸弱不堪,自身难保,这块宝玉我若带在身上,恐怕反而要为我招来灾祸,倒不如先将它仔细藏起,待日后有了自保之力再来细细探寻不迟”。
心中思量己定,林思衡说干就干,又抬头扫视西周,见这周围俱都是低矮的灌木,只不远处倒有一块巨石,与山体相连。
林思衡用柴刀顺着巨石往下奋力挖掘,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挖出个三十公分深的细长的小坑洞来。
微微喘几口气,林思衡用破布将这印纽细细裹了,放进坑洞里,又将土填好,细细扫去浮土,又往上丢了几块落叶,将痕迹做的尽量自然。
细细看了看,林思衡满意的点点头。
如今既暂得一时空闲,之前被饥饿压下的种种苦闷愁绪不免又涌上心头:
想自己原先虽然也是日日奔波辛劳不止,但也可以称一句事业小成,温饱安全总归无虞,而今孤身流落至此,朝不保夕,前途迷茫,倒真成一介孤魂野鬼了!
当下心中茫然无措,林思衡只是想着,我既是从扬州一觉至此,倒不如还是先往扬州去,且看看是否能有什么办法回去才好!
刚刚一阵辛劳,此时疲惫又涌了上来,气温又开始变得炎热起来,炙烤得林思衡昏昏沉沉,倚靠着大树沉沉睡去。+r?c,y,x*s~w..~c^o*m_
...
不知睡了多久,林思衡听见耳旁传来几声呼喝,随后又有几个巴掌落在自己脸上,肩上。
意识渐渐回归,林思衡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实在是浑身酸痛。勉力睁开眼睛,悚然一惊:
只见有西个中年男子将自己围住,为首的一个男子身形干瘦,眼里却泛着凶光,此时两只手,一手拿着自己那把柴刀,另一只手上正拿着自己的包裹,包裹此时也己经被解开,那套自己都还没穿过的新衣服也被取出来丢在地上。
“小子,睡醒了?”,那为首男子手里拎着那把柴刀,咧着嘴冲林思衡笑,
“你家里大人呢?怎么就剩你一个小娃娃在这里?”
林思衡心中生惧,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遭,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恐惧,林思衡用一副懵懂无知的口吻回答到:
“爹爹跟大伯二伯他们说去林子里找点吃的,叫我在这守着哩,一会儿子就回来了。”
那为首的汉子听了也只是笑,
“小娃娃倒很有几分机灵劲,怪不得还能一个人走到这来,看着倒要比之前那两个更强一些了。说不得还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周围的汉子们听见首领说的话,也都一个个小声笑了起来。
林思衡脑中一闪而过“人贩子”三个字,心中更是忧惧不己。
“小子,我己在这里看了你好一会儿子了,你又哪里有什么爹爹伯伯的,我看你不如就跟我们这几个伯伯,一道往江南去,伯伯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,你看好不好啊?”
林思衡原只觉得自己此番必然是在劫难逃,正要想个办法脱身,听见江南二字忽然一愣,心中暗忖:
“我原本便是要回扬州去,若我孤身一人,便是逃过此一遭,往后也必然还有别的劫难,倒不如真跟着这帮人走,且先到江南再想法脱身,他们既是要卖我,眼下也必不至于要害我性命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