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等机缘,多少人家求也求不来的。怎么二哥哥反倒还不乐意?”
宝玉最是听不得这话,当即便有些恼怒起来,粗着脖子嚷道:
“要去你去!我不稀罕!只你是通情达理的!我是不知好歹的!谁稀罕这劳什子仕途机缘?”
一边嚷嚷着,一边手往脖颈上摸去,眼瞅着是又要摔玉的意思。
林思衡斜他一眼,懒得多费心思,轻飘飘递过去一句:
“宝兄弟还是速去,再耽搁了,回头别叫世伯亲自来拿你,那时才有你的好处呢。若再摔了玉,老太太心疼且不说,惹得娘娘生了气,你还能讨得好不成?”
宝玉便是一愣,以往有贾母护着,只要他撒泼摔玉,向来是无往而不利的,所求无不可得。如今头顶上多了个贵妃,说是自己的亲姐姐,反倒害得自己越发要受起管束来。
面上渐渐由红转青,又转白,终究还是元春和贾政的威慑力占了上风,手从脖子上拿下来,耷拉着肩膀,魂不守舍,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李贵走了。
湘云这会儿也气白了脸,她原也是为宝玉着想,说来一片好心,不料宝玉不领情就罢了,反将他排揎挤兑一通。
湘云也是个烈性子,本是要还嘴的,这会儿只得罢了,她此番头一天来,这还没怎么样呢,倒先挨了一通教训,心里尤觉委屈不平,大眼眶里蓄着眼泪,抬手一抹,嘟囔道:
“宝二哥小时候这般也就罢了,如今都大了,不说往好了去改,怎么反倒愈发牛心任性的?再不往正业里去经营,难不成往后成了亲,也还天天吃酒玩乐不成?”
林思衡呵呵一笑:
“湘云妹妹既然都知道宝玉自小如此,岂不闻江山易改而本性难移?又有什么难解的?
虽是自家兄弟姊妹,便是好意,他若不受也没奈何,你三姐姐和你宝姐姐为了劝他,也都挨了他的教训,我看你是不必自找这不痛快,待他年岁长些,多了阅历,或许自己便转了性子,也说不定。
眼下宝玉终究还小,世伯和娘娘管束的又严格,将来有一日自然能改好,也不必咱们去操这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