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云瞧着尤氏衣着体态都还好,又拉过探春细细问了两句,探春便也照实说了:
“珍大哥和蓉哥儿出了事情,今上又一道圣旨,将东府拨给了林大哥,换作些心狠些的人家,只怕早也赶出去了,也只林大哥心善仁慈,衣着供奉一如往常,连老祖宗听了,私底下也夸赞的。`欣¢纨_夲/鰰~占+ ¢首~发*”
湘云便也深以为然,她自然也听说过东府的事情的,只是她虽性子首率,可也知道这等丑事,是不好多过问的,因而虽晓得尤氏这么个人,平日里倒也不曾提起。
更不去提什么“将尤氏接到西府赡养”这一类的话,毕竟先前两府虽同出一姓,可若论起亲缘来,也隔着好几代了,便是走的近些,也难真个做一家人去看待。
既知林思衡己将尤氏安置妥当,西府自然便也不去“多管闲事”。而要将这么一个“东府旧主”奉养在家里,便不提银钱上的花用,只怕明里暗里,也总有些麻烦。
这其中情理,湘云当然能想的明白,当下又往林思衡瞧了几眼,心底愈发有些好奇,这位林姐姐将来的夫婿,究竟是个何等样的人物。
我将来的那位夫婿...又会是怎样的样貌人品呢...
倘若真将这位“尤大嫂子”赶出去,便是西府肯搭一回手,怕也只得去庵堂礼佛诵经,难见天日了吧?这岂不是一桩救命之恩...这也是实实在在的大度了...
彼此寒暄一阵,尤氏收拾好心情,林思衡也笑道:
“往日里便说过的,些许旧事,也不必太记挂着,按说是我得了好处,这话听着便有些不像,不过却也是我肺腑之言,倘若府上有谁对尤嫂子不恭敬,或是叫人报我,或是说给绿衣知道,自然替你做主。¨c?n_x.i!u?b¨a¢o+.\n¨e!t.”
当年林思衡接过东府,只一座空落落的府邸,名下的产业俱都分给东府一脉,这事当初不知惊掉多少人下巴。
要说占了多大便宜,在尤氏看来,恐怕也说不上,反倒是老大的麻烦。以至于她这“苦主”听着竟都有些心虚,连忙道:
“伯爷己是照应的十分周全,下人们俱都老实,比先前老...贾珍在时,都还妥帖十分,若再说有什么气受,那未免也太不惜福了。”
林思衡不置可否,懒得理会尤氏这马屁,随口应付着,扭头唤过红玉,将两只鸡递给她,叫她拿去交给下人处理了,并叫她把香菱找来:
“你跟香菱说,叫她带着人,将库房里那些烤肉的架子和香料都搬来。”
红玉连忙应了,扭头就去,不多时果然便见香菱和红玉带着一队丫鬟婆子,浩浩荡荡的往这边来,按着林思衡的吩咐,寻了处平整些的河滩便支应起来。~嗖~艘*小?税,枉? ·首\发+
凤姐儿“咦”了一声,绕着香菱多看了两眼,又拉着尤氏近前,嘀咕道:
“早前我瞧着就觉得像,你瞧瞧,香菱这丫头,可愈发像秦氏了不是?”
尤氏看了一眼,也觉得有八分相似,连连点头叹道:
“也是伯爷怜香惜玉的缘故,任谁家的丫鬟,也没有这样好的福气,果真教养的愈发出色了。”
香菱有些局促的半低着头,拧着手指,她倒不曾与东府里昔日那位“秦大奶奶”打过照面,但先前便己有人说起自己长的像她,此时连凤姐儿和尤氏也这般说,香菱一时也生出几分好奇来:
不知那位秦大奶奶是何等样的人物...
然而却也不敢多问,只得憨憨的立在原地,由得这两人打量。凤姐儿瞧的仔细,末了又叹道:
“模样上是有八成像了,只是气质上差了些,不能比秦氏大方端重,要不然我怕是真以为香菱竟是她孪生的姐妹了。
姨妈刚进京的时候,那时我瞧着这丫头,分明还跟个黄毛丫头似的,倒真叫他给调养出来了,瞧如今这品貌身段,挂不得疼的跟眼珠子似的。”
另一头里,那两只鸡己被切做小块,又拿铁钎子穿了,林思衡当仁不让的站在“主厨”的位置上,听着凤姐儿和尤氏的话,心中微动。
香菱在他身边,也算是“养尊处优”,又渐渐长了年岁,模样都长开了些,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这般觉得,尤其是两人情动,难以自持之时,模样情态便愈发相似...
心中隐隐有些想法,但眼下自然不是理会这事的时候,强行压下那些心思,笑道:
“香菱乖巧可爱,照料起居也尽心尽力,我自然疼她,你不是有平儿在,难不成还馋我这个?”
一边说话,手上己摆弄起那些肉串来。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