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混杂的酒精的味道充斥着林菀宁的鼻腔。+二^捌_看*书~旺- ¨已_发!布_蕞/辛~璋-劫·
她悠悠地掀开了眼帘,映入瞳眸之中的是一片纯白,头疼得厉害,比之头疼更难受的是小腹处那股酸胀感。
林菀宁猛然摸向了自己的小腹。
“吱嘎……”
卫生所诊室的房门被推开,刘桂芝端着搪瓷脸盆走了出来。
瞧见林菀宁醒了过来,“砰啷”一声,掉了手里的搪瓷脸盆,忙不迭地跑到了病床前,声音里带着哭腔道:“闺女,你可算是醒了!你要吓死妈了!”
林菀宁虚弱地开口:“妈,我的孩子……”
刘桂芝抬起了头,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一股伤感瞬间涌上了心头,她抿了抿唇,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,下意识地攥紧了林菀宁的手,眼泪终是没能忍住,大颗大颗地摔碎在了林菀宁的手背上。
林菀宁看着刘桂芝这样,即便她不说,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。
她垂下了眸子,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。
心痛么?
怎么不会呢。
只是在痛,又能有什么用呢!
或许,当初她不应该留下这个孩子的。`晓/说^C′M\S· +唔*错~内.容`
重生一世,似乎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,她前世的人生,沈行舟、沈傲,终将成为她的过去。
林菀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。
听见了诊室里的声音,吕承鸿急急推门:“小林,你醒了!!”
林菀宁很快振作了起来,拭掉了眼角为逝去孩子流下的眼泪,抬起了头努力打起了精神,颔首道:“旅长,战士们没事吧?”
她记得在自己混到之前,应该拦下了吕承鸿带着战士们上山。
吕承鸿满眼感激地看着林菀宁,郑重其事地对她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:“林菀宁同志,我代表守备区一团一连一班、二班的全体战士们,对你表示感谢!如果不是你及时拦住我们上山,恐怕……”
林菀宁抿唇,极是困难地挤出了一丝微笑:“战士们没事就好。”
吕承鸿全程都看到了林菀宁从随军,再到和沈行舟离婚。
他想要劝慰两句,可有些话,他一个大老爷们来说却有点不合适。
吕承鸿只能表达对林菀宁的感激,以及让她好好修养身体:“小林,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好好休息,养好身体,继续为祖国事业做贡献。*x·i?a,o·s+h/u,o.n_i!u\.`c~o.m\”
林菀宁点了点头。
看了一眼伤心的刘桂芝,林菀宁气若游丝地道:“妈,替我送送吕同志。”
诊室内只剩下了林菀宁,她重新躺了下来,呆呆地看着棚顶。
变故来得太过突然,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。
思考再三,林菀宁才决定留在肚子里的孩子,可到头来……
或许,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。
“菀宁。”
刘桂芝送走了吕承鸿,折返回了诊室,她怕吵到林菀宁休息,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,试探地开口呼唤了两声。
“妈。”
听见了林菀宁的声音,刘桂芝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说话音量:“你都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,饿了吧,妈给你熬了鸡汤,这两天一直在灶上煨着呢。”
“好。”
刘桂芝给她盖好了被子:“那你睡一会儿,妈很快就回来。”
林菀宁能看得出来,刘桂芝也是一直在强撑着精神,她不敢在自己的面前表露出伤心,生怕引起自己的难过。
林菀宁又何尝不是呢。
等刘桂芝走后,她扶着病床站了起来,走到了诊室的门口,看着诊室墙上挂着的日历,将定格在十九号的这天撕了下来。
昏迷了三天,林菀宁的身体虚弱极了,只走了这么两步路,脚底下就跟踩着棉花似的。
回到了病床上,她刚躺了下来,诊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,她强撑着抬起了头:“王主任,您来了。”
王成杰朝她摆了摆手:“别起来,你快休息。”
他拿着输液瓶,兑好了药,给林菀宁扎了针:“你身体底子好,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过来。”
这些年来,林菀宁在老家下地干农活挣工分,倒是练就了极好的身体素质,别看她瘦,但骨头里也都是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