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端端正正跪在了先太子的位牌之下，心情也莫名被感染。

这是她素未谋面的父亲。

是她真正的父亲。

姜渔视线掠过，神龛上甚至还有母亲杨仙之的牌位，她心里一暖，偏头看了一眼哥哥轮廓分明却眉眼柔和的脸。

哥哥对她的爱都在细节里。

只是......脑海中哑娘的脸一闪而过。

可惜哑娘的牌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，婚前不能拜祭哑娘，是她唯一一点遗憾了吧。

收拢心情，姜渔心中默念：

“父亲、母亲，女儿要出嫁了。虽然这段姻缘坎坷，可徐颂他是一个很好的人，是值得女儿托付终生的人。

女儿一定会让自己过得幸福的，请父亲母亲放心！”

话毕，她端端正正叩首。

......

这晚足足过了子时，迎来送往的贵眷和安排明日送亲的宫人们才离开，福宁殿寝宫的宫门刚刚关上。

姜渔就被身后忽然出现的一人吓了一跳。

“你！！”

她娴熟地拉着徐颂往内殿去，一边走一边埋怨，“婚前男女是不可以见面的，你擅自来此，不怕老夫人怪罪？”

徐颂一身黑色的夜行衣，身上还带着春夜的料峭寒意，他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布包裹着的长条形东西。

“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！”

姜渔疑惑接过。

掀开包裹着的布条，内里是一块古朴的黑漆木牌，翻过来一看--

“先妣哑娘蒋氏之位”......

姜渔睫毛顿时颤抖起来，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帘看向徐颂，眸中顿时蓄起水雾。

“你，这是你去辽州熙田庄子上取的？”

当时着急追捕逃跑的凶手，牌位设在熙田庄子上，姜渔根本来不及去带走。

更何况当时她自己都身如浮萍，带着哑娘的牌位，能供奉在哪里呢？

没想到，没想到徐颂竟然记着！

竟然记得婚前拜祭父母的习俗，记得哑娘对姜渔的重要性！

她踮起脚尖猛地扑进了徐颂的怀中，软乎的脸蛋在徐颂脖颈使劲蹭着。

瓮声瓮气道，“徐颂，你真好~”

......

两人手中恭恭敬敬持香，端正对着放置在内殿香案上的哑娘牌位跪了下来。

“哑娘，你放心吧，你之前一直想我有个好的归宿，我找到了！渔儿会幸福给你看的。”

一旁的徐颂偷偷瞥了姜渔一眼，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。

回眸正视上方的牌位，“哑娘，姜渔苦尽甘来，你如今可以安心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