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阳看了看自己的双手——修长、白皙,曾经只触碰最精密的手术器械,现在却沾满了血和尘土。他深吸一口气:“继续吧。”
叛军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袭击医院的。
周阳刚做完一台紧急剖腹产手术,正靠在墙边休息。产妇的尖叫声还在他耳边回荡,婴儿微弱的啼哭像小猫一样。他闭上眼睛,感受着难得的片刻宁静。
突然,远处传来一声爆炸,接着是密集的枪响。
“所有人趴下!”警卫大卫的喊声划破夜空。
周阳还没反应过来,帐篷就被掀开了。
一群全副武装的男人冲了进来,AK-47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尖叫声西起,病人们惊恐地从床上滚下来,拖着残缺的肢体在地上爬行。
“谁是外科医生?”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用蹩脚的英语问道,他的左眼浑浊发白,右眼却亮得吓人。
没人回答。
疤痕男冷笑一声,随手抓起正在给病人换药的丽莎,枪口顶在她的太阳穴上:“我再问一遍,谁是外科医生?”
丽莎的嘴唇颤抖着,金发被汗水黏在惨白的脸上。她的目光扫过帐篷里的每一个人,最后停在周阳身上——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。
周阳站了起来:“我是。”
疤痕男满意地笑了,松开丽莎:“带走。”
他们被带到一间废弃的仓库。月光从破碎的屋顶漏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味,比医院浓烈十倍。
角落里堆着什么东西,周阳定睛一看,差点吐出来——那是成堆的残肢,有些己经腐烂发黑,有些还很新鲜,断口处凝结着暗红的血块。
“治好他们。”疤痕男指着仓库另一侧呻吟的伤员,“特别是会截肢的,我们有很多'零件'需要处理。”
周阳走近那些"伤员",胃部一阵痉挛。
这些人的伤口整齐得可怕——像是被某种新式武器刻意造成的。
一个年轻男孩的右腿被齐膝切断,切口处呈现出不自然的焦黑;另一个男人的左臂被削去大半,剩下的部分呈现出诡异的蓝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