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世界开始扭曲。靶子像被高温炙烤的空气般波动起来，远处的树木轮廓变得模糊不清。

“开始！”

第一枪射出，后坐力震得肩膀发麻。但奇怪的是，没有枪声。白夜看着弹壳弹出，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，落地时却像慢动作般迟迟不发出应有的清脆声响。

第二枪，第三枪...白夜机械地扣动扳机，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命中靶心，但整个射击过程诡异得如同默片。没有枪响，没有弹壳落地的声音，甚至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。

“漂亮！”王凯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，白夜猛地转头，发现狙击手不知何时贴得极近，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廓，“十发全中，不愧是小白菜~”

白夜条件反射地拉开距离，却撞上了另一个人。方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，红棕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
“方烈哥？”白夜试探地叫道。

通讯员没有回答，只是缓缓抬起手，指向白夜身后。他的动作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，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。

白夜顺着他的手指转身，血液瞬间凝固——

沙坑边，林涛和杨毅还保持着扭打的姿势，但两人都静止不动了。林涛的手掐在杨毅脖子上，指节泛白；杨毅的膝盖顶在林涛腹部，力道大得让迷彩服深深凹陷。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——瞳孔扩散到极限，几乎看不到眼白，直勾勾地“看”着白夜的方向。

“他们...”白夜的声音发抖。

“怎么了？”王凯凑过来，呼吸喷在白夜颈侧，“不是一直在训练吗？”

白夜猛地推开王凯，踉跄着后退几步。他的后背撞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，转身一看，是徐哲。突击手灰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几乎透明，翡翠色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。

“徐哲！”白夜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臂，“他们不对劲！所有人都不对劲！”

徐哲歪了歪头，嘴角慢慢上扬：“哪里不对劲？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让白夜毛骨悚然，“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？”

白夜松开手，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掌心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。那液体黏稠温热，正顺着他的指缝滴落，在沙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。

“血...”白夜的声音支离破碎，“为什么...”

他抬起头，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