鸟鸣还在继续,她歪着头,眼眶有些刺疼。
她不知道他回来后会怎样对待她,不过已经没关系了,她坦然接受,大不了一死。
从黄昏日落,到漆黑后的黎明,她呆坐在原地,好似僵硬的木头人。
楼下,管家一行人左右为难,他们不知道该不该送早餐上楼,毕竟他们的女主人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坏事。
他们实在是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居然下手如此狠辣,联合外人用毒蛇咬他们的老板。
幸好抢救及时,否则人昨晚就没了。
众人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将早餐准时端上去。
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,望诗没有动,除了眨眼和呼吸之外,她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动作。
太阳从东边向西方缓慢移动,不知过了多久,汽车行驶的声音从花园里传来。
别墅里压抑的气氛在这时有了波动,众人敛了几分呼吸,小心翼翼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。
从车上下来,陆锦州没有多余的反应,他抬头,扫了一眼二楼的位置,苍白的脸色略显阴沉。
几秒后,他径直走向那间卧室。
“咔嚓。”
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,这一次,她能明显感受到这阵声音的不同。
不似清晨时的仓促,隐隐中,带着几分压抑沉闷。
她知道,是他回来了,但她无动于衷。
穿过小客厅,男人停在了卧室门口,他抬眼看去,视野里的那人失魂落魄,颓丧消沉的坐在地板上。
床单异常整洁,没有睡过的痕迹,至于小客厅茶几上的那份早餐,早已凉透。
黑色的皮鞋往里踏进,他一步一步,缓慢从容地走到她跟前。
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眼前的光束,自他身上带出的阴影将她笼罩。
他们沉默着,谁也没有说话,任由那阵压抑和诡异在彼此间愈演愈烈。
“诗诗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?”
终究是他率先开口。
他紧紧盯着她,乏力,无奈,却也愤恨。
她没有回答,只是沉默几秒后微微扯了下唇角。
见此,陆锦州蹲下,伸手扣住了她的双臂,让她直视他的双眼。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明显地克制情绪。
她勾唇,疲惫地抬眼,“因为想杀你啊。”
喉结滚了滚,心头的那股火气在猛涨,然而气极时,他却是一阵冷笑。
“杀我。”
“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想法,对吗?”装了几天,不想再装下去了?
她毫不收敛,“是啊。”
“很生气吗?那你杀了我吧。”
男人呼吸一沉,捏住她双臂的十指再次收紧。
!听到她说死,杀她这种词汇,他心里就是无名的怒火。
他的目光越渐冰凉,而她眼底坦荡到让人想笑。
一次次的包容,一次次的退步,他想不通怎么就得到了这样的结果。
如果不是昨天用刀划开了伤口,及时排出了一些毒素,而送去医院也算及时,他恐怕早就如她所愿,死透了。
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没能满足她,哪里惹到她了,她要欺骗自己,逮到机会就想弄死他。
“为什么偏要这样?”
他已经放过了望哲,给了她最折中合适的结果,而且他们已经订婚了,很快就要完婚,到底是为什么要打破现在的和谐局面。
她仰头,冷笑一声,“你觉得呢?”
一股无力从心底蔓延开来,他绷着下颚线,脸色越来越差。
气极时,胸口起伏不断放大,他吞咽一口唾沫,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,可目光下移时,他发现她的右手中指上已经空空如也。
一声嗤笑突然响起,他看似平静的外表快要千疮百孔。
然而眼前人始终一脸平静,好似破罐子破摔后的认命和无所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