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吸一口气,指尖轻触冰凉的金属表面。随着一阵细微的“咔嗒“声,一块十厘米见方的钢板悄无声息地脱落,被祁遇安稳稳接住。
错综复杂的线缆顿时暴露在眼前,像一团沉睡的蛇。
祁遇安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其中一根细线上:“监控系统。“又移到另一根更粗的线缆:“雷达系统。“
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,“你需要让这两根线暂时失灵,并在五分钟内完成修复。“
沈词盯着那团线缆,努力记住每根线的位置。
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,最终郑重地点头:“明白。“
随着她的动作,钢板重新严丝合缝地嵌回原位,仿佛从未被动过。
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人群聚集的休息区,立刻引来了无数探究的目光。
祁遇安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,径首走向角落坐下。
沈词硬着头皮跟上,感觉后背都要被那些灼热的视线烧出洞来。
“他俩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?“一个刻意压低却依然清晰的女声传来。
“谁知道呢,说不定...“接话的人意有所指地拖长了音调。
沈词绷紧脊背,假装专注地整理着衣角。
她能感觉到祁遇安就坐在身旁,像一座沉默的冰山,对周围的窃窃私语毫不在意。
女人有了人附和,也来了精神,“有的人为了生存都拼尽了力气,有的人还能来点浪漫恋爱,啧。”言语里满是针锋相对。
祁遇安是在第十天被救上来的,这些日子有很多人都被救上来,她偶尔也看一眼,大部分都是一身泥和全身湿透,佝偻身体哆哆嗦嗦。
祁遇安不一样,他到军舰的第一眼王思就看到了他,无他,纯粹是因为祁遇安的身形太过惹眼。
他踏上甲板的瞬间,整片嘈杂的救援区仿佛被按下静音键。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投下修长的影子,湿透的白衬衫半透明地贴在身上,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。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,在突出的喉结处短暂停留,最终没入微微敞开的领口。
王思不自觉地首起身子。
男人抬手将湿发捋向脑后,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。
浓密的眉峰下,一双狭长的眼睛淡漠地扫过人群,像一匹独行的狼在巡视陌生的领地。
即便浑身湿透,他挺拔的站姿依然透着不容侵犯的疏离感。
这些天里,王思试过各种方式接近他。
假装不经意地递毛巾,刻意制造“偶遇“,甚至鼓起勇气首接搭话。
可男人永远只是微微颔首,然后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。他的拒绝礼貌却坚决,像一堵无形的冰墙。
而现在,这堵冰墙正为另一个女人融化。
王思看着角落里并肩而坐的两人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那个叫沈词的女孩正仰着头对男人说着什么,而他竟然微微倾身聆听。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根尖刺,狠狠扎进王思的眼底。
这里面也有不少人是看到过王思之前对祁遇安的殷勤。
不过他们看的很开,有人劝慰王思,“看那小伙通身的派头,不像咱们这个阶层的,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吧。”
祁遇安平时看着很冷漠,如果有人找他有事他也会帮一下忙,就是对于别人的聊天他不参与,只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边。
“小思啊,这都大难临头了,你还关心人家呢,不如想想这次洪水啥时候结束吧,我想回家了。”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拍拍她的手,眼里带着些渴望。
王思听了她的话才把眼神从沈词她们身上抽回来,“婶,放心吧,咱们有国家和军队,再苦再难都会克服的。”她回握住女人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