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个角儿……”山魈贴着他耳朵哼唱,“你来演‘净’——画上脸,就永远别卸了……”
雾隐沟的雾,直到第三年才散。
有个逃荒的货郎路过,发现村子早已荒废,唯独祠堂大门敞开。他壮着胆子进去,看见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尊古怪的神像——木胎山魈穿着戏袍,怀里抱着个穿村长衣服的人偶。
人偶的脸被整个剥去,取而代之的是张用血画的脸谱,眼角吊起,额间写着个债字。
货郎想凑近看,突然听见“咔哒”一声——
山魈神像的头,缓缓转了过来。
戏台两侧的纸人齐刷刷抬头,被画出来的笑脸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。一阵阴风吹过,祠堂梁上垂下的红绳轻轻摇晃,绳结上系着的木牌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,像开戏前的板眼。
远处山道上,一盏白灯笼晃晃悠悠飘起,灯罩上那张美人脸嘴角越咧越大,最终“噗”地燃起幽绿火焰。
雾,又开始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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