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想起祁三爷逃出墓穴时,村民也看到他背后的黑影。"有办法除掉它吗?"
族长沉默片刻:"有,但代价很大。"
"什么代价?"
"你的命。"
祠堂内一片死寂。油灯的火焰突然变小,阴影笼罩了大半个房间。许文远感到肩膀上的东西在蠕动,像是无声地嘲笑。
"详细说说。"他最终开口。
族长走向最中央的画像,掀开后露出一个暗格,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。"三百年前,我祖上是巫祝的徒弟,"他翻开册子,"巫祝为求长生,创出'七魄续命术',需每三十年献祭七人。"
册子上画着与黑棺旁相同的阵法,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小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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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后来村民反抗,趁巫祝施法时杀了他,将尸体分葬三处:身埋墓室,右手沉潭,头颅..."族长停顿一下,"封在祠堂地下的铁棺中。"
许文远想起铜镜中女子的话:"他的头在祠堂..."
"但巫祝的魂已经与邪神交易,无法彻底消灭。"族长继续道,"我们一族被迫世代守墓,防止外人误入,也防止...巫祝复活。"
"那为什么还留着它的头?"许文远不解。
族长苦笑:"毁不掉。试过火烧、水浸、雷击...反而会激发它的邪力。"他指向窗外,"看到那些镜子了吗?每面都对着古墓方向,就是为了防止它的魂回来找头。"
许文远肩膀上的东西突然剧烈扭动,一阵剧痛传来,他忍不住闷哼一声。
"它醒了,"族长神色凝重,"没时间了。两个选择:一,我现在超度你,你会死但魂魄得安;二,你去地下铁棺,用玉牌封印它的头,能暂时镇压三十年,但你会...生不如死。"
许文远想起墓中惨死的同伴,想起林素娥最后的牺牲。"我选第二种。"
族长似乎早有预料,从暗格中取出一把青铜钥匙:"地窖在祠堂后。记住,看到铁棺后,立刻把玉牌贴在棺盖上,然后念——"
话音未落,祠堂大门突然被撞开!年轻村民跌跌撞撞跑进来:"族长!山、山上...有东西下来了!"
族长脸色大变:"这么快?"他转向许文远,"它们来抓你了。快,从后门走!"
许文远接过钥匙:"它们?"
"你那些'队友',"族长冷笑,"现在成了巫祝的阴兵。去地窖,我来拖住它们。"
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奔跑声。许文远冲向后门,回头最后看了一眼——族长站在祠堂中央,褪去上衣,露出布满诡异符文的背部,开始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吟唱。
祠堂后的地窖入口被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盖着。许文远费尽全力推开,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。他点燃墙上的火把,沿着湿滑的台阶向下。
地窖不大,中央赫然放着一口生满红锈的铁棺,用七条铁链固定在地上。铁棺表面凹凸不平,细看竟是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浮雕。
许文远刚踏进地窖,铁棺就剧烈震动起来,铁链哗啦作响。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:
"许...文...远..."
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但最清晰的是...史密斯和王立德的声线。
"滚出我的头!"许文远咬牙上前,掏出玉牌。
铁棺震动得更厉害了,一条铁链突然断裂!棺盖掀起一条缝,一股黑烟涌出,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——正是那些队友的样子,但所有人的脖子都被一条黑索连着,索的另一端延伸向铁棺内部。
"时辰...到了..."黑烟组成的史密斯开口,"加入...我们..."
许文远强迫自己继续前进。第二条铁链断裂,更多的黑烟涌出,形成更多熟悉的面孔:老赵、阿强、祁三爷...最后是林素娥,她的脸比其他人都要清晰,眼中还残留着一丝人性。
"许...先生..."真正的林素娥声音短暂地回来了,"快...它要..."
第三条铁链断裂!棺盖又掀起几分。许文远看到棺内有一颗保存完好的头颅,皮肤灰白如纸,双眼紧闭,嘴角却带着微笑。最骇人的是,头颅的脖颈断面不是平的,而是伸出无数细小的黑色触须,在空中舞动。
许文远鼓起全部勇气,一个箭步冲上前,将玉牌重重按在棺盖上!
刹那间,整个地窖被刺目的青光笼罩。黑烟发出凄厉的尖叫,疯狂扭动。玉牌上的裂纹